第263章死鬼,坏人
时光飞逝,一晃三年。
开明三年岁末,忐忑了三年半的太上皇终于放心。
亲自去太庙烧了香,又捆了一对新鲜猎回来的梅花鹿亲自送去窦家,拉着老师窦太师的手,一句一泪,把窦家上下唬得不轻。
只听太上皇东扯西扯,从今上打小就聪明,身体强壮一路讲到两个孩子多么天作之合。
窦家上下都屏住呼吸等他讲噩耗,若不是皇帝皇后出了什么岔子,哪用做太上皇的亲自上门哭哭啼啼。
结果他话锋一转。
两个孩子终于圆房了!
窦兴等几个做哥哥的嘴角一抽,这是好说的吗?好说也不好听呐!
但……不好奇也是假的。
自家妹子那如花似玉的模样,娇软可爱的性子,三岁就勾得今上跟狂蜂浪蝶似的,今上能忍三年?!
说出去,狗都不信!
可太上皇讲得有鼻子有眼,再瞅瞅太上皇花了三年熬黑的双眼,又不太像假话。
于是几兄弟由衷佩服起来,陛下是真男人!
被亲爹误解三年都能不吭一声,可他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日子证明自己?
崔诩若知道他们的疑问会怎么回答不知道,若要窦章辞回答,就是压根儿没挑日子,她只是忍不了了!
这话还要从夏日讲起。
今年夏日,他们成婚已满三年,中宫无所出,外头臣民不明就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甚至隐隐传出皇后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的流言。
从七月起,请求皇帝纳妃的折子时不时递上来探查一下皇帝的底线。
听说,有的人家还挑好了送进宫的女孩子,得亏那几个女孩子受了新式教育,抵死也不肯,否则只怕有些人还想逼宫。
窦章辞倒是不急,可她也想证明自己呀!
她吃的好长得壮,身体健健康康,什么事都能争先创优,生孩子自然也不在话下,关键是他根本不想和她做生孩子的事!
所以,她差不多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崔诩,但那人好有原则!
她几番不着寸缕在他眼前晃,他淡定扯来被子裹紧她胸腹,还要添一句,“天热也不能露着肚脐,小心着凉。”
一计失败,窦章辞反思,也许是太过露骨反倒失了美感,于是她特意做了几身衣衫,穿在身上一照镜子,自己都面红耳赤的。
果然,崔诩也顶不住诱惑。
抱着她搓扁揉圆了一晚上,但就是不肯执行到底,窦章辞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而后有位十七岁的宗室郡主怀孕,生产当日报上来一尸两命,崔诩把年纪一算,搓扁揉圆也不肯了。
窦章辞也是来了脾气。
窦宣宜和林晋成婚才三个月,窦宣宜就成日揉着后腰跟她叹息,“有时候,真想给他纳个妾,也好替我分担分担,可惜他抵死也不肯,哎!”
福荣公主定了亲,只是太上皇和皇太后还舍不得她出嫁,于是也在一旁泛酸,“死丫头,吃得真好!”
扭头又问:“嫂嫂,我六哥也不赖吧!”
窦章辞哪知道?
前世本就没什么记忆,又过去了十多年,真要回忆赖不赖也回忆不起来,可她毕竟是第一个成婚的,女人们之间也有该死的好胜心。
所以她除了点头还能怎么办!
当然,越点头越心虚,随后越想越气,越气越恨。
谁家夫妻那档子事还得做娘子的绞尽脑汁啊!
她知道崔诩顾虑自己的身体和性命,她也不是个犟种非要现在就生。
可她这脸面挂不住呀,每次小姐妹聊天,她支支吾吾显得特别不实诚!
她非要体会一回不可!
于是她弄了支催情香,结果崔诩半只脚踏进寝殿,脸一沉,扭头就走了。
直等金时金宝将寝殿门窗全部打开换了遍气才进来。
窦章辞可不惯着他了。
抬手飞过去一个枕头,他随意接住搁在一边,转头又飞来一个。
床上的枕头被子,她身上的衣衫镯子头花全丢干净了。
只剩个人坐在毛茸茸的床单上,气得脸颊通红,身子也泛着粉光。
崔诩动了动唇,还没讲话就被她抢白。
“崔老六,今日你自己选,要我还是不要我!不要我就回娘家去!你就等着吧,等我十八岁再来娶!”
此刻殿中伺候的早已避开,再想看热闹也不敢窥探帝后扯皮,所以窦章辞很清晰看到崔诩几不可查地偏了下脑袋,瞧着她陷入一瞬放空,似乎在权衡……
窦章辞哇的一声就气哭了,崔诩哪还敢权衡,手忙脚乱地冲上去将人揽住。
她烈性起来,狠狠捶了他两拳,扯着哭腔控诉:“你是做和尚还是做皇帝!你留着这童子之身,是想练个什么神功还是当真飞升去做仙家?”
这两拳没用内劲,本就不轻不重,她多质问几句,原有些绵软的嗓音越发缠绵悱恻。
崔诩直觉不对劲,又听见一声:“夫君……”
她哼着,语调转了十多个弯,绯红的脸蛋在他胸膛蹭,捶他的手不知何时松了拳,揪着他的衣襟,不老实往里钻。
一双修长玉腿一抬一挪就搁到他双腿上,整个人窝进他怀中,情不自禁地嗅他侧颈。
崔诩浑身肌肉绷得死紧,一口气不敢泄,探手摸了把她额头,滚烫。
再挑起下巴一看,那双眼漾了春波似的,水汪汪,朦朦胧胧,偏又盯他盯得死紧。
她无意识笑,眼角泪痕犹在,却愈发勾人心魄,像下山的小狐狸精。
崔诩被看得喉结不自禁滚动,清晰意识到自己体温在上升,额角似乎都要沁出汗来。
大冬天的……
他摇摇头清醒一下,两指按住她脉门,还没查探清楚,她已经甩开,揪着他衣衫就开始剥。
“冷静点,阿辞!”他低声喝止。
怕伤到她没敢用力抓,所以并不能有效控住她,眨眼功夫,胸膛扒了出来。
显然,她点一支香,将自己坑了……
崔诩叹口气,忍着难受击落金钩,帷帐闭合,分隔两方天地,“金时!速去查,娘娘买的什么药!”
哪里用金时亲自去查,陛下喊得急,伺候的人根本不敢隐瞒,这药是杜婉君给的,倒是不伤身体。
只是如果得不到纾解,缠人缠个两天三天也有可能,毕竟娘娘吩咐过,只等陛下进殿,待个一盏茶功夫就找机会将门窗全部锁死。
左右岁末休沐,陛下不需上朝,就先关个三天再说。
“……”崔诩听见金时憋不住溢出一声笑,整个人一阵沉默。
帷帐里,他衣衫已经挂到了腰下。
她胯坐在自己身上,拼命将他身子往下按,他不肯躺下去,她便使些旁门左道的招数,崔诩不知道她哪来这股牛劲,撑着双臂,汗水滑过额角青筋。
“阿辞,冷静些……”
窦章辞咬着下唇,自上而下俯视他,她知道自己此刻状态不对,身体在躁动,反应却慢半拍,有些像醉了,可灵魂又很清醒,又不像醉了。
何况今夜看他,更加俊逸无双,她如何冷静?
窦章辞双臂箍着他脖子,轻哼:“阿诩哥哥……”
“夫君~”
崔诩一个激灵,咬紧牙,直觉自己快失守了。
不能再由着她乱来,可……大冬天将她丢进冷水里……不!如今风寒依旧是要命的病!
纠结间,她抵着他额头,妩媚多情的眼似乎要将他炼化了。
她扭了扭身子,颓然贴在他身上,严丝合缝。
“死鬼,坏人……夫君~就给阿辞好不好嘛……”
“……”他脑子里那根弦轰然断了。
两辈子加起来做了二十多年君子的年轻帝王,翻过哪一世,都抵不过她的随手勾引。
这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捡回来的枕巾湿了,龙床上铺着的厚毛褥子结了板。
窦章辞人已清醒,又迷迷糊糊地跟着他沉沦。
床柱边的珠玉流苏叮叮当当响了一夜,天明才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