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让二癞子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吓人!
真的是太吓人了!
好不容易趁谢知礼停了手,骂了一声滚字,他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手底下那几个无赖混子麻溜地滚了。
谷雨虽然知道谢知武的武力值不低,可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简单粗暴地将人给制服,足见当初他们一行去下河村讨说法时,还是留了余地的。
尽管事情解决地出乎异常地顺利,可李秀儿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小声地问,“我听人说那二癞子是个滚刀肉,他不会还来吧?”
“应该不敢了,知武哥都把他揍成那样了,再来不是找死?”
谢孝勇在一旁目睹了谢知武揍人的整个过程,对他的胆气和身手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
“知武哥,你那个拳……”方才谢知武一拳打掉了二癞子的牙,他凭着印象比划了两下,兴致勃勃地问,“是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我也就是瞎比划,刚才在气头上,使得力大了些而已。”谢知武摆摆手,回头看自己媳妇儿,“没吓到你吧?”
“没有。”
谷雨摇头,一双秀眉却皱得很紧,自从知晓二癞子来闹事儿,她就一直皱着眉,到现在还没有舒展开。
李秀儿知晓她心里还有些歉疚,安慰了几句,又问,“这二癞子好端端地,咋会寻到咱们家来,怕不是又是那姓胡的婆子戳弄着,要给咱们家找麻烦呢。”
“谁说不是哩。”谢孝勇他爹叫谢有福,叹了口气道,“这几个人是混账,可也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们家知武娶媳妇儿前头,那二癞子已经和杨家说好了亲事,虽然没下礼,可媒婆都是上过门的,只不过赌坊突然叫他跟着去外地收账,这一去好几个月,等回来才得了空办这桩事儿,结果到了下河村,那杨家的人非说是咱们家知武把他媳妇儿给抢走了,这不,才寻到咱们村来。”
“胡春霞这个腌臜玩意儿,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李秀儿骂道。
而魏秋云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可是他们家胆大包天地弄出了替嫁的事情,我们为了谷雨的名声着想,加上两个孩子过得也好,才没把事情闹大,他们倒是可好,一推四五六,现在成我们家抢夺人妻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当初就……”
谢有福跟着叹气,这不等同于无端遭了场祸事嘛,瞧瞧这院子里头,被砸摔打成什么样了!他虽没有指责谷雨的不是,可这事儿毕竟是她惹来的,作为邻居和本家,又怎么能不生气,有些话便脱口而出了。
只是说到一半,又觉着不大好,才连忙住了嘴。现如今谷雨已经和谢知武成了夫妻,魏秋云两口子也是逢人就夸这个儿媳妇有福气,他说这话不合适。
谢孝勇年纪小,做事儿却是个细心的,留心到谷雨的脸色难看,怕自己的亲爹再说出什么什么不中听的话,连忙拉着他的袖子,
“爹,三伯伯他们受了惊吓,应该要在家缓一缓,咱们别在这儿杵着了,先回去,等赶明儿再来串门也不迟。”
就这样,谢孝勇把亲爹连拖带拽地给拉走了。
先前村里其他人没赶过来的时候,谢有田被二癞子等人推搡了摔倒在地上,胳膊擦破了点儿皮,几人便移步到了屋里。
魏秋云让儿子找来他平时用的伤药,一边咒骂着胡春霞不做人,一边心疼地给丈夫上药。
谷雨紧紧抿着唇,半晌,才缓缓开口,“爹,娘,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祸事既然是她惹来的,就不能只靠着谢知武用武力解决,如果不彻底绝了胡春霞的恶毒心思,说不定以后都是没完没了的事儿,嫁到谢家之后,谷雨就只想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甚至从来没主动跟下河村任何人有过联系,可现在胡春霞非要来招她,就别怪她做事不留情面了。
“交代什么?不都跟你说了,这事儿怪不到你,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揽什么责任?”
魏秋云头也没抬,她经得事情多了,骂归骂,气归气,但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事儿怪罪在谷雨身上,只是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情安慰她,便同谢知武道,“你媳妇儿搁这儿钻牛角尖呢,你把她领回屋去好生宽慰着。”
谢知武自是晓得谷雨的性子,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便问她,“你是不是想……给胡春霞一个教训?”
之所以没有当着全家人的面问这话,是因为时下人们还是很注重孝道的,谷雨虽和杨家断了联系,可说一千道一万,胡春霞是她的继母,是她礼法上的长辈,她可以不搭理对方,但绝对不能想着报复对方,否则被人知道了,家里人会怎么想是一方面,外头人又会怎么看她。
但谢知武也明白,许是经了替嫁之事,谷雨从原先的唯唯诺诺一下子变得立了起来,她根本不会将外人的看法放在心上,更不会因为他人几句闲言碎语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果不然,他的话音刚落,谷雨就点了头,还说,“也不全是为了咱们家图个清静,我也……也想为自己求一个心安。”
“我晓得,但是……”
谢知武沉默半晌,就在谷雨以为他是想劝说自己放弃或者多想想家里人的时候,却忽然听到男人说,“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吧。”
交给他来办?
谷雨怔愣着,好半天没有开口。
直到男人的轻笑声打破这一室的沉寂,谢知武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有办法?”
是。
谷雨的确是这么想的,谢知武一个猎户,除了对那些猎物手到擒来之外,连卖猎物都直来直去的,根本不会拐弯抹角地害人,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报复胡春霞呢。
可她如果实话实说,说不得男人还以为自己说他傻,于是谷雨没回答,而是反问,“你倒是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