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个高丽女人招认了,她是受人指使,故意挑拨离间,让您和潭王产生矛盾。”
陈锋稍作停顿,脑袋里暗自想了一下,潭王那个家伙,王爷和他闹矛盾就闹矛盾吧。
陈锋继续说道:
“确实有人在她刚到金陵,住在鸿胪寺的时候接触过她,那个人承诺她,只要能成功让您和皇上、太子疏远……”
“他们就会帮助凤乐公主恢复国家,甚至,辽东地区将彻底归属高丽。”
“真是野心勃勃……”
朱肃听后,只是轻轻摇头: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她呢?”
陈锋稍作沉吟,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转向朱肃,目光中藏着深深的意味:
“王爷,您上次因我而动手打了鸿胪寺的官员,虽然大理寺卿李仕鲁保下了他,但他的官途算是走到了尽头。”
“现在鸿胪寺那个权势滔天的寺卿,其实是丞相胡惟庸的人。”
朱肃登时明白了过来。
没错,每当胡惟庸和李善长这俩孙子安静无声时,保不齐又在暗中搞鬼。
动手!还有什么好说的,管他丞相还是国公,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不过动手前,朱肃还是用海东青给朱元璋送去了封信,把事情来龙去脉详细写明。
很快,宫中回信只有四个字:随意行事。
这是朱元璋这个当皇帝的父亲,对儿子最大的信赖和支持。
于是朱肃不再有任何犹豫。
当锦衣卫的人马将丞相府和韩国公府团团围住时,这两个府邸的主人还正在中书省忙碌着。
等他们得到消息时,他们的一家老小已经被锦衣卫押解到了诏狱。
朱肃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这一点,李善长的儿子李祺最有体会。
朱肃面对这个老相识,给他的待遇就是——严刑逼供!
李祺在水刑的折磨下彻底崩溃,死亡的阴影反复侵袭,让他这位贵公子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他像竹筒倒豆一般,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原来,在朱肃挥师高丽那段日子里,樱花国的足利尊氏秘密接触了李善长。
他们提出了一个难以抗拒的条件——
太子侧妃吕氏已经跟他们结成了同盟,只要联手推翻吴王朱肃,那么接下来,吕氏之子朱允炆就会成为皇位的继承人。
一旦洪武大帝驾崩,朱允炆便会登基称帝。
随后,朱允炆将会迎娶足利尊氏的孙女,以此标志着大明与樱花两国结成秦晋之盟。
至于那位高丽公主,她将嫁给足利尊氏的儿子,他们的后代将重新执掌高丽,甚至有可能将领土扩张至辽东。
朱肃惊愕无言。
这伙樱花国的家伙,真是不要脸的癞蛤蟆,专挑青蛙来凑对。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何对自己下此狠手了。
朱肃坐在那里沉思,眼前浮现出朱雄英和朱标的身影。
他心里明白,如果太子朱标出了事,那皇位的继承,绝无可能落到庶出之子朱允炆的头上……
反倒是自己,这个深受父皇喜爱的儿子,有着极大的可能会坐上那个位置。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就有了后来那些错综复杂的争斗。
朱肃感到疑惑,李善长想要重新掌权,意图进行一场豪赌,这他还能理解。
但是胡惟庸,这就让他想不明白了。
这老小子已经是丞相了,他还想要什么?
李祺的解释让朱肃哑口无言,心里却忍不住感叹:
人确实是贪婪的生物,得到了一千钱,还想得到一万钱,当上了皇帝,又想成仙。
胡惟庸想要的,是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爵。
“这真是……”
朱肃沉吟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胡惟庸的无耻。
不得不说,无论是胡惟庸、李善长,还是樱花国的足利尊氏,他们三个任何一个,在别人眼中都是枭雄。
但在朱肃看来,他们不过如此,甚至可以说,他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然而,这三个“臭皮匠”联合起来,却真的能掀起不小的风浪。
朱肃不清楚自己被老头子任命为都指挥使是否别有用心,但这回碰上不怕死的家伙,朱肃可不会心慈手软。
他不在乎对方身份如何,一定会坚决执行任务。
这天,金陵的官员们首次切身体会到锦衣卫掌控他们命运的恐惧。
胡惟庸和李善长在中书省办公时,被锦衣卫直接带走。
那个接到朱肃命令的二虎,毫不犹豫地给这两位文官集团的巨头扣上了重枷。
有人试图求情?
那就将他们视为同党,一起带走!
朱肃执行这些行动时,甚至没有事先通知朱元璋。
他追求的是效率,他已经派遣陈锋前往江南,抓捕太子侧妃吕氏的族人,而他自己则进入东宫,向自家大哥揭露惊天阴谋。
片刻后,东宫内,朱标脸色苍白,听着朱肃详细讲述事情的调查结果和被揭露的阴谋……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疲惫地坐在书案后,看起来像是衰老了许多。
朱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开口劝慰。
他知道,有些打击,男人在承受时,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过了一会儿,朱标抬起了头,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目光再次变得锐利,他望向朱肃:
“老五,吕家的事情我亲自来解决,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
朱标心里清楚,哪怕看在朱允炆的面子上,朱肃也不会硬逼他明确表态如何处理吕家的事。
朱肃之所以会告诉他这些,是因为他深知,不除掉江南的豪门吕氏,他心里不会痛快。
这种兄弟间的默契,无需多言,彼此都心照不宣。
“好的,大哥,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自由发挥了。”
朱肃点了点头,话锋一转:
“不过,大哥,父皇那里……”
“我抓捕胡惟庸和李善长没经过他同意,你得帮我说几句好话。”
“就算你把两人都杀了,父皇也不会说什么的。”
朱标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