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毫无征兆地从拐角处冲出,一个急刹,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横停在她面前。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几个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冲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朝着她扑来!
“你们是谁?!”
楚昔薇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后退,想要尖叫。
可下一秒,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毛巾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
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意识迅速抽离,身体软了下去。
行李箱倒在地上,轮子在空旷的街道上孤独地转了几圈。
人,已经被粗暴地拖上了车。
黑色的面包车,像一头潜伏在黑夜里的野兽,引擎轰鸣,瞬间消失在路的尽头。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传来,渗透四肢百骸。
楚昔薇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挣扎着,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
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她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动弹不得。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那辆黑色的面包车,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还有那块捂住她口鼻的、带着刺鼻气味的毛巾……
她被绑架了!
心脏猛地一缩,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有人吗?”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角落的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动了动,缓缓站起身,朝她走来。
昏黄的灯泡下,男人那张布满横肉的脸逐渐清晰,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眉骨延伸到嘴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暴戾又凶狠。
楚昔薇呼吸一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刀疤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轻蔑,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楚昔薇心头愈发冰冷。
“是为了钱吗?”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清醒。
“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一百万?五百万?只要你们放了我!”
刀疤男闻言,嗤笑出声,烟灰抖落一地。
“钱?”
“楚小姐,你把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他蹲下身,用夹着烟的手拍了拍楚昔薇的脸颊,动作带着侮辱性。
“我们老大,不缺你这点小钱。”
不是为了钱?
楚昔薇的脑子飞速运转。
那会是为了什么?寻仇?可她自问从未得罪过这样的人。
“你们老大是谁?”她咬着牙问,“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刀疤男玩味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惹没惹到,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有些人,是你这种小角色惹不起的。”
楚昔薇死死地瞪着他,眼中喷出怒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你们老大出来见我!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
“呵,还挺有脾气。”
刀疤男站起身,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
“告诉你也无妨,免得你死得不明不白。”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声音像是淬了冰。
“我们,是奉了白小姐的命令。”
白小姐?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楚昔薇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白水水!
竟然是她!
那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楚昔薇的心脏。
荒谬,可笑,却又在意料之中。
除了她,还有谁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滔天的怒火瞬间压过了恐惧,楚昔薇的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哈……”
她笑出了声,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诡异。
刀疤男眉头一皱,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
“你笑什么?”
楚昔薇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燃着两簇复仇的火焰,亮得惊人。
“我笑白水水,真是长本事了。”
“怎么?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回国就只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她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宴北霆不要的垃圾,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你他妈找死!”
刀疤男被她嚣张的态度彻底激怒,上前一步,抬脚就要踹她。
“你动我一下试试!”楚昔薇厉声喝道,“我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宴北霆会让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那个白小姐,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她赌,赌这群人只是拿钱办事,不敢真的要她的命。
更赌“宴北霆”这个名字,对他们还有绝对的威慑力!
刀疤男的脚,果然停在了半空中。
他脸色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
宴家的势力,他当然清楚。
白小姐只是让他们“请”楚小姐过来“聊聊”,可没让他们把事情闹大。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刀疤男收回了脚,但脸色依旧难看。
他烦躁地在仓库里踱步,靴子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楚昔薇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他。
就是现在!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刀疤男脚边不远处。
那里,有一片被他刚才不经意踢过来的,生锈的铁片,边缘闪着危险的寒光。
机会!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楚昔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继续用言语刺激他。
“怎么?不敢了?”
“让我想想,白水水给了你们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两百万?”
“啧,真是廉价。”
“我告诉你,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再把白水水做的这些事原原本本告诉宴北霆,我给你们十倍!”
“闭上你的臭嘴!”
刀疤男怒吼,猛地一脚踹在旁边一个废弃的铁皮柜上。
“砰!”
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趁着他发泄怒火的瞬间,楚昔薇拼尽全力,蜷缩着身体,朝那个方向挪了过去。
被捆在背后的双手,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摸索。
够到了!
锋利的铁片边缘瞬间划破了她的指尖,钻心的疼痛传来。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死死地将那块救命的铁片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