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楚昔薇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我偏要你‘想’！”
她说着，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宴北霆猛地看向她，眼神困惑而不解。
“你叫护士做什么？”
楚昔薇没有回答，只是勾着唇角，那笑容看得宴北霆心头发寒。
她就是要让他猜，让他不安，让他体会一下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几秒钟后。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人，却让宴北霆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白水水。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向楚昔薇。
“昔薇，你找我？”
然后，她的目光才转向宴北霆，那微笑微微一顿，带上了几分惊讶和复杂。
“北霆？你也在这里？”
宴北霆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楚昔薇，又猛地看向白水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昔薇看着他这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那是一种带着毁灭快意的笑。
“对。”
她慢悠悠地开口，目光在宴北霆和白水水之间打了个转，充满了算计。
“我叫她来的。”
“宴北霆，你的白月光来了，不高兴吗？”
空气粘稠得能用刀子割开。
每一个分子都在尖叫着紧绷。
白水水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姿态优雅地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将果篮放在那个原封未动的保温饭盒旁边。
两样东西并排摆着，构成一幅无声又讽刺的画面。
“北霆，你脸色好差。”
白水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恰到好处的关切。她看着宴北霆，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忧。
“是不是最近公司太忙，没休息好？昔薇现在需要人照顾，你可不能先倒下了。”
她的话很温柔，每一个字都像经过精心编排，完美得毫无破绽。
宴北霆根本没看她。
他的视线死死锁在楚昔薇身上，一团难以置信的怒火在他漆黑的眼底翻涌。他下颌的肌肉因为咬得太紧而剧烈地跳动着。
“楚昔薇。”
他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声音是低沉又危险的咆哮。
“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昔薇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狂怒的视线。
她甚至还让一抹懒洋洋的微笑爬上了嘴角。
她向后靠进枕头里，让自己看起来更虚弱，更易碎，与她眼神里尖锐的残忍形成鲜明对比。
“我能干什么？”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
“我这不是看你天天守着我，太辛苦了嘛。”
“叫水水过来陪陪你，解解闷。你看，她多关心你。”
她的目光从白水水身上扫过，又回到宴北霆脸上，意图昭然若揭。
她在把他往外推。
像扔掉一件垃圾。
“你闭嘴！”
宴北霆紧绷的弦终于断了。那压抑的怒吼从他喉咙里撕扯出来，在小小的病房里回荡。
白水水被吓得身体一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一只手轻轻搭上宴北霆的手臂。
“北霆，你别这样，昔薇她……”
“拿开你的手。”
宴北霆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看都没看，就甩开了她的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身上。
这个拒绝来得又快又狠。
白水水的脸色僵住，一丝难堪和受伤飞快地掠过她的脸，但很快就被她用娴熟的技巧掩饰过去。
她收回手，笑容有些勉强。
“好，好，你们聊，我……我就是来看看昔薇。”
楚昔薇看着这一幕，一根尖锐又疼痛的刺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是嫉妒。
那感觉丑陋又让她厌恶，但它确实存在。
她毫不留情地将这股情绪碾碎。
这是她的计划，她必须亲眼看着它完成。
“宴北霆，你冲我发什么火？”
楚昔薇的声音陡然转冷，像一片碎玻璃。
“是我叫水水来的，你对她这是什么态度？”
“人家好心好意来看我，还关心你，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她故意用过去的事情来刺他，那是他无法否认的过去。
“还是说，”她顿了顿，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快感，“你怕我看见你们俩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你放心。”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非常舒服，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你们在一起。”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比我这个碍事的正牌老婆强多了，不是吗？”
每一个字，都是精心算计的重击。
宴北霆的脸从惨白变得灰败。他眼中的怒火，正一点点被一种无底的、毁灭性的痛苦所吞噬。
他看着她，真真切切地看着她，像是在寻找他记忆里那个女人的影子。
但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冰冷、狠毒的陌生人。
他感觉喉咙发紧，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他喘不过气。
他一秒钟都无法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
他猛地转身，动作僵硬而急促，大步走向门口。
“站住！”
楚昔薇的声音响起，尖锐又充满了命令。
宴北霆的手僵在了门把上。
“水水还在这里，你就这么走了？”
楚昔薇的语气里全是嘲弄。
“她可是特地为你来的。宴总，这么不给你的白月光面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留下来，陪她聊聊天。”
“这是命令。”
命令。
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宴北霆最后的防线。
空气凝固了。
死一样的寂静里，只有三个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
宴北霆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看楚昔薇。
他那双充血的眼睛，像两把淬了毒的刀，直直射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白水水。
“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地狱深渊里刮上来的寒气，每个字都砸在白水水的脸上。
白水水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北霆，我……”
“我让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