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夫人见她脸色煞白,还以为她是装的,骂道:“装什么装。优品暁税枉 更新醉全你这种女人,就该下地狱。”
楚昔薇没有力气反驳,她只觉得小腹坠痛越来越明显,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慢慢摊开捂在小腹上的手。
指缝间,一片刺目的鲜红。
宴夫人正要再骂,目光触及那抹红色,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
“血……血……”
她惊恐地看着楚昔薇腿间蔓延开的血迹,脸上的嚣张跋扈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和恐惧。
“不是,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不关我的事……”
宴夫人语无伦次地后退几步,然后像是被鬼追一般,踉踉跄跄地转身跑了,消失在雨幕中。
“少奶奶,您怎么了。”
家里的佣人张妈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天啊,血,好多血。”
张妈手忙脚乱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昔薇:“少奶奶您撑住,我马上叫救护车,马上通知少爷。”
医院。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
宴北霆疯了一般从车上冲下来,冲进急诊室。
他接到张妈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昔薇呢?。她怎么样了?。”他抓住张妈的肩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沙哑变形。
张妈哭着指向亮着红灯的抢救室:“少爷,少奶奶还在里面,流了好多血,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轰——”
宴北霆脑子里炸开,眼前阵阵发黑。微趣暁说 追最新璋結
他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抢救室那盏红灯,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昔薇……
他的昔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宴北霆的心上来回切割。
他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眼球布满血丝,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
张妈在一旁小声地啜泣,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
终于。
抢救室的红灯熄灭。
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神情疲惫。
宴北霆猛地冲过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医生,她怎么样?我的妻子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医生被他抓得生疼,但还是保持着镇定,推了推眼镜:
“宴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冷静?。”
宴北霆双目赤红,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医生叹了口气。狐恋雯穴 埂鑫蕞全
“病人失血过多,身体非常虚弱,。”
“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
宴北霆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天旋地转。
张妈赶紧扶住他,哭喊着:“少爷。”
“那……那孩子呢?”
宴北霆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一用力,那脆弱的希望就会破灭。
医生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也带着更深的凝重:
“孩子暂时是保住了。”
“但孕妇的情况很不乐观,胎儿也非常不稳定,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接下来的时间,必须绝对卧床静养,密切观察,不能再受到任何一点刺激和惊吓。”
“明白吗?”
孩子。
竟然真的有孩子。
宴北霆脑中嗡嗡作响。
这个认知让他欣喜若狂,又痛不欲生。
他和昔薇的孩子差点出事孩。
这个孩子,他竟然差点就永远失去了。
“我明白。我明白。”
他连连点头,语无伦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谢谢医生。谢谢。”
很快,楚昔薇被护士们从抢救室推了出来。
她躺在移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手腕上还扎着输液针,冰冷的药液一滴滴落入她的身体。
宴北霆看到她这副模样,心口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扎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踉踉跄跄地跟上病床,伸出手,想要碰碰她的脸颊,又怕惊扰了她。
他的手在半空中剧烈颤抖,始终不敢落下。
高级病房里。
楚昔薇被小心翼
翼地安顿好。
宴北霆遣走了张妈和护士,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她,还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他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他颤抖着,轻轻握住楚昔薇露在被子外冰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
“昔薇……昔薇……”
他一遍遍地低唤,声音哽咽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何其苍白。
根本弥补不了她所受的伤害。
都是他的错。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是他让他的母亲,那个他一直敬重的母亲,伤害了她和他们的孩子。
他看着她苍白脆弱的睡颜,眼眶通红,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砸落,滴在她的手背上。
“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
“你骂我,打我,怎么都行。”
“求你,别这样睡着,我害怕。”
他俯下身,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我们的宝宝,他还努力地活着,昔薇。”
“他还努力地活着。你听到了吗?”
“医生说他还活着。”
“为了他,也为了我这个混蛋,求你,一定要撑过去。”
“昔薇,我的昔薇……”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祈求,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全部传递给她。
他不敢合眼。
他要一直守着她。
守着他和她之间,这仅存的,摇摇欲坠的希望。
天,蒙蒙亮。
宴北霆一夜未合眼,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他守在楚昔薇的床边,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直到张妈端着清淡的粥水进来,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少爷,您……”
宴北霆缓缓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张妈,你留下,寸步不离地守着昔薇。”
“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