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叫这俩霸王哪个他都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
不能反抗,不能还嘴,更不能试图跟他们讲道理,因为他们根本不讲道理,他们就是道理。
要是胆敢挑战他们的权威,只会惹来他们更大的怒火,对他会很不利。
偶尔他妈妈在旁边的时候,他还敢弱弱分辩一句试图反抗一下,他妈妈不在他势单力孤不敢战。
但他妈妈很多时候也干不过他爸,也管不了他哥,别看他妈看着风风火火炸炸呼呼好像挺泼辣厉害的,其实干不过他爸,常常也要忍气吞声。
他妈也经常让他忍气吞声,让他多让着他爸他哥,说别跟他们一样的。
都这么忍气吞声了,还是隔三差五就要受那俩霸王的打骂跟邪乎气!
这个家终究还是他爸跟他哥说了算的,他跟他妈要在人家两个手底下讨生活,就得看人家的脸色受人家的气。
哎,周宇宁背着手望着天,叹出了一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沧桑郁气,许是这口气声音太大,惊得泥土道边歪脖树上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就飞跑了。
周宇宁一回神,连忙甩甩小脑袋,把郁气愤懑通通都甩出去!然后赶紧哒哒哒地跑了起来——妈妈还等着他送的水呢,不能让妈妈干渴着,他得跑快一点才行!
“呦,我老儿子给我送水来了。”他妈从自家塑料大棚里钻出来,瞅见他呼哧呼哧地跑来就乐了,“慢点儿跑!这坑坑洼洼的看着点儿水管子!”
周宇宁果然踩到水管子了脚下一滑一趔趄!
“就说让你看着点儿!急个啥!”
“妈你都渴坏了吧?快喝!”跑到近前,周宇宁急忙把娃哈哈朝他妈手里送。
“没多大会儿工夫,渴不死,你要再来晚点儿可就不好说了。”
他妈接过水,一仰脖咕嘟咕嘟就干下去小半瓶。
喝完一抹嘴,把水递他手里叫他也喝,“瞅这小脸晒得,都红了——喘匀乎气儿再喝!”
“老这么忙忙叨叨的,也不知道你随谁。”他妈抬手给他擦了把小脸上的汗,“这跑得一脑门儿热汗!”
“还不是随大姐你呗。”隔壁大棚里的婶子也出来喝口水,听见了笑道,“当妈的风风火火,当儿子的可不就也性急嘛。”
说着她朝周宇宁打眼一瞅,“你这儿子瞅着倒是个慢性人,长得也不像你!”
“可不是慢性人嘛!他可不随我,他这性子古怪呢,着急起来比谁都忙叨,那面条子滚烫的就往嘴里塞啊。平时呢又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那个慢性子呦比那乌龟还慢呢,看着能把人急死!”
“他哥就总说他上辈子跟乌龟是一家,这辈子是从乌龟托生的,我老儿子听了还不乐意,一说就淌眼抹泪的呢。”
说得那家的婶子也乐了起来。
“谁乐意被人说是乌龟啊。”周宇宁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要是他哥反过来被他说是乌龟托生的,他哥能跳起来把他头打爆!
就他妈妈老觉得他哥说他那些话都是开玩笑逗他玩呢,还不许他不乐意。
“妈你歇会儿再进去!”眼瞅着他妈又要进大棚里了,周宇宁忙追上来,拿起门口已经重新灌满水的喷壶,“你在外面再歇会儿,我进去瞅瞅。”
“你进去瞅啥。”周妈妈一把就将泥鳅样要往里钻的周宇宁给拎了出来,“里头又热又闷的,你进去再热晕了!我地里的活儿还忙不完,还得顾着你!少给我添乱,在外边儿老实呆着。”
他妈夺过喷壶,“一会儿桶里水没了,你去河边儿给我接几趟水就完了。”
周宇宁只好乖乖在外面站住。
“大姐啊,你家咋不接个水管子啊,”坐小板凳上正扇风的隔壁大婶闻言接话,“有那水管子往大棚里一通,那浇得多快啊,省得你一趟一趟拎着桶往那头河里打水去了,那么老远,来来回回的多累得慌!”
“可不是也想接个水管子的,”周妈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我家那口子忙,这不没空接水管子嘛。那水管子接起来可费事,还得租那个电泵往出抽水,那边儿还得有人看着,两下都得有人,麻烦。我家又没那么些人,这活儿小孩儿可干不了,我又不会接那个水管子,不如就打水浇了,也就多跑几趟,累不到哪儿去。”
“那可比接水管子累多了。”那婶子喝了一口水,笑道,“我看大姐你就是心疼男人,恐怕累着,宁可自己受累。”
“哪有的事儿!”周妈妈一摆手,“我可不跟你闲磕牙了,我赶紧干活儿啦。”
周宇宁刚想凑上去跟他妈妈说,这活儿他能干!看电泵那边儿也许不行,又是水又是电的他妈肯定不放心他去弄,但在这边大棚里拿着水管子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