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如何低人一等,夏金澜为何年长才娶妻,这些都是她的秘密,不容外泄。
“我们是要前往京城,路过煦陵府,停留两天,既已至此,不如前来拜访一番。”谷茉的笑容带着敬意,此言虽听起来刺耳,却是实情。
林氏尴尬一笑,按捺住性子,好奇问道:“哦?去京城做甚?”
“去找玉竹。”朱大娘见林氏咄咄逼人的态度,忍不住开口,语气并不友善。
谷茉被朱大娘抢了话,只好无奈一笑,点头道:“嗯,去找我家夫君。”
林氏想起方玉竹的形象,身材纤细但却是个怪力女,容貌秀雅,只是看人时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先与芸香叙叙旧,我去礼佛,待金澜回来,再一同用饭。”林氏此语显然有意结束对话。
恰好谷茉也不想多谈,立即回应:“林大娘真是体贴,您快去礼佛吧,不用管我们。”
林氏笑了笑,与朱大娘打过招呼,道:“亲家,那我先告退了。”
“无妨,你去吧。”朱大娘话音刚落,林氏便带着丫鬟离开了大厅。
此时,谷茉和朱大娘围在芸香身边,关切地问:“为何瘦成这般模样?”
“没事,隔墙有耳,咱们去我的院子再说。”芸香不再如昔日般大大咧咧,反而低声细语。
谷茉惊讶于芸香的变化,那个曾经毫无城府的女子,在短短时间内竟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转念一想,芸香成熟些也好,毕竟世道人心难测,太过单纯未必是好事。
芸香带着二人在庭院中曲折前行,最终来到一个小院,引她们入内。
一路上,谷茉的目光不断打量四周,宅邸规模不小,布置雅致,假山小池颇具江南风情,夏金澜不愧是个读书人,对美有自己的见解。
“嫂子,娘,委屈你们了。”芸香进屋后,遣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朱大娘面前。
朱大娘吓了一跳,泪珠滚滚而下,拉起芸香,道:“不怪你,不怪你,快起来好好说话。”
芸香哽咽,望着朱大娘满腔委屈,难以启齿。
谷茉见状,递上帕子,待两人哭罢,方开口道:“莫要哭了,哭泣不能解决问题。”
朱大娘哽咽点头,转向谷茉,抽泣道:“小茉,你帮帮芸香,嫁过来不到半年,就瘦成这样,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芸香,究竟发生了什么?”谷茉忧心忡忡地看着芸香,显然十分担心。
芸香抽泣坐下,望着谷茉和朱大娘,只顾流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显然心中难过至极。
片刻之后,芸香结结巴巴地说:“不知为何,婆婆似乎不喜欢我。”
“你婆婆林氏,确实不喜欢你!”谷茉的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这一点林氏表现得太过明显,如今答案昭然若揭,不容置疑。
芸香愣住了,没想到谷茉会给出如此肯定的回答,惊讶地问道:“为何?我哪里不好?既不喜欢我,为何同意这门婚事?”
“非你不好,而是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林氏必定觉得我们高攀了。”谷茉无奈地说,事实上这也是常理,夏金澜为官,完全可以迎娶一个比芸香家世优渥的女子。
朱大娘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道:“或许当初我不该同意,以免你受这么多苦。”
芸香闻此言,心中愈觉酸楚,更感愧对娘亲,泣不成声地向朱大娘倾诉道:“娘,是女儿的错,不该执意如此。”
“那夏金澜呢?她待你如何?”谷茉的心思并不在林氏身上,她关心的是夏金澜对待芸香的态度,这才是关键所在。
“金澜姐啊,金澜姐她……”提起此事,芸香的泪水更是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见女儿如此悲痛,朱大娘更加坚信了心中的猜测,怒火中烧地质问道:“莫非她已纳妾?”
芸香惊愕地望着娘亲,脱口而出:“娘,你怎么知晓?”话音未落,她便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捂住嘴。
朱大娘听罢,怒气冲天,欲要出门讨个说法,却被谷茉一把拉住,问曰:“大娘,您这是往何处去?”
“去找那负心之人!我们家芸香嫁入夏家才几日,她就敢娶妾,这不是欺人太甚吗?”朱大娘气得面红耳赤,这已是谷茉第二次见到她如此动怒。
第一次,正是因芸香不顾一切非要嫁给夏金澜之事。
芸香紧紧抱住朱大娘的手臂,哭着求道:“娘,莫要去找她,给我留些颜面吧。”
“芸香呀,你何苦如此?她们既不仁,你又何必自寻苦恼?你这是用刀割娘的心呀。”朱大娘踉跄几步,似是魂魄离体般说道。
芸香哭得更为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唯有谷茉尚能保持冷静。
并非她不生气,而是明白,此刻冲动行事无济于事。若芸香还想在夏家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