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两不得罪

原来是一个观望局势,两头押注之人。

若是崔进和季布造反成功,刘山重怕是会比谁投降的都快,若是造反失败,再拜那乾永帝黎桓也不迟。

得知了消息后的聂空,直接将从白玉堂那里得到的噬心丹,给两人喂下。

“此丹毒发作,每夜子时,你们都会遭受心脉被噬之痛,不出十日,必将心脉破碎而亡。”

“什么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们应该知晓。”

聂空话一说,胖子和瘦子直接磕头,趴伏在地,很是从心道:“一切听从大师差遣。”

“大师,这九江州府,还去吗?”一直缄默的罗溪绾,忽然问道。

真应了冶无愁的验了,这九江州府成了龙潭虎穴。

“去,为何不去。”聂空斩钉截铁道,“贫僧不仅要去,还要堂堂正正而去。”

杏儿低着头,肚子咕噜一叫,不由地神色一窘:“我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饭了。”

看着这位平日里,被广修道人喂养的白白嫩嫩的瞎子少女,如今的窘迫,聂空哑然一笑。

“说起来,贫僧这一路来也没吃过什么东西,走,先去填饱肚子。”

“不过,你现在被刘山重暗中通缉,这容貌要乔装一番。”

罗溪绾亲自为杏儿,打扮了一番。

而后来到市井之中,找了一家客栈,点了一桌子鱼肉。

几日没有吃饭的杏儿,抓住一只烧鸡,就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罗溪绾轻轻拍着杏儿的背。

“哎,这世道,真是坏人当道,好人遭罪,乾坤污秽,什么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了。”

“可不是嘛,如今叛军造反,这九江知州却坐看叛军起势,我听说,那北方叛军又攻克了一州,南方的叛军久攻江南不下,打算攻克附近及城,围困江南。”

“照这样下去,九江州迟早有一天得被叛军打上门来,我看,那知州就有投降叛军之意。”

聂空隔壁一桌,几位食客发着牢骚,其中一人微醺,言辞逐渐激烈。

“嘘,慎言!”

他的同伴吓了一大跳,左右观望,低声开口。

“慎言个锤子!我说得有错?那孙章孙大人,为官清廉,一身正气,上报皇恩,下恤民情,向知州进言发兵增援江南,却被知州杖责三十,险些丢了命,如今还关在牢里。”

“州府三十名官员看不下去,共同起书,请求释放孙大人,却被那知州一同关在牢里。”

“现如今,只有那江州祭酒文洋文大人一个支持出兵增援江南的人,还没有被下狱。”

“若不是文大人乃大世大儒,在九江州文名甚隆,学生门徒遍布大乾,那知州忌于其名,只怕,也要遭殃。”

此人嚷嚷声越大,满脸愤慨之色。

“施主,言重了。”

聂空起身走来,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真气运转,为其驱散醉意,此人立时酒醒,惊出一身冷汗:“多谢大师。”

“贫僧看施主言谈举止,颇有儒风,不知是何身份?”聂空问道。

“不过是一介儒士,不足挂齿。”这人说道。

聂空心思电转。

待杏儿吃饱之后,没有急着去州府,而是在市井中逛了起来。

一人之言,难以一窥全貌,也不见得为真,还需听万家之言,聂空从市井中的小民的闲谈中,逐渐得知了孙章之事,和那儒生所言,基本吻合。

……

九江州府。

来使正在向刘山冲汇报南关县一事。

“刘大人,下官怀疑,那萧敬业之死,并非是被叛军的流矢射中而亡,只怕另有隐情……”

“无论是否有隐情,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刘山重怀里抱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在美人胸前重重掐了一把,惹得美人娇哼,直翻白眼后,刘山重说道:“乖,你先下去。”

美人识趣退下,退下前媚眼如丝:“刘大人,奴家在闺中等着你。”

待美人离去。

来使这才上前,俯耳说道:“刘大人,那许忠武几人,正被押在大牢里,不知该如何处置。”

“哼!自然是奏表陛下,就说那南关县能够守下来,大败叛军,都有赖本官之功。”

看了一眼来使期待的眼神,刘山重又道:“当然,本官又岂会亏待你们,本官吃肉自然少不了你们汤喝,功劳簿上会有你们的名字。”

见此,来使大喜,下跪道:“下官县谢过刘大人了,下官这就前去,将许忠武押往京城。”

“慢!”

刘山重脸色疾变:“那许忠武,先不急着押往京城,只须将那佛魔的功劳,挪到我们身上,奏表给陛下即可。”

来使一头雾水:“将那许忠武送过去,不是能得到陛下更多的赏赐吗?”

“此乃鼠目寸光之举,不然,为何我才是九江州知州,而你是我的下属?”

刘山重眼蕴精光,得意道:“如今叛军势猛,真若是让他们攻克京城,改朝换代,此举无异于将我们往火坑里推。”

来使恍然,不由越发敬佩:“刘大人的意思是,陛下和叛军,两方尽量都不要得罪。”

“然也。”刘山重点头晃脑,“至于那佛魔聂空,若是来上门拜访,就说本官突染疾病,暂不见客。”

不用多想,他自是知道聂空的来意。

提前嘱咐下属。

当聂空前来登门,在州府大门前被衙役婉拒时,聂空满脸愕然之色,意味深长道:“刘大人可真病的不是时候。”

“若是刘大人病好了,小的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大师,还望大师留一个住处。”衙役点头哈腰。

“来悦来客栈找贫僧就是了。”

聂空留下一个地址,正要离去时,却耳目一动,眼现诧异之色。

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身影隐在暗中。

只见,有一个青衣女子刚从州府大门出来。

径直前往牢狱的方向。

来到牢狱大门时,并未有任何文书出示,就进入了牢狱。

“此人,并非州府官吏,为何能在牢狱畅行无阻?”

聂空愈发感到诧异,静静地蹲守在牢狱之外。

不一会儿,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