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这位大姐来说，向前进跟老林总的确是外地人。
他们对这边的事情并不了解，所以这位大姐要是好心告知他们，他也得听一听。
“那姐为什么你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呢，如果是你透露的风声，那你不怕他们回头找你麻烦。”
那大姐双手一掐腰笑着说：“找我的麻烦，他有什么本事找我的麻烦。”
“他还一屁股饥荒呢，我这是看你年轻长得好看，嘴又甜，就冲你叫我那一声姐。”
“我就不能让你跳火坑，咱们东北人，那可都是活雷锋，知道不。”
“要我说你们那今天晚上吃完这顿饭，就天亮了快点儿回去，别到时候走不了。”
向前进一听这话顿时就又紧张起来。
“走不了，什么意思，姐你可别吓我呀，你看我这么年轻可不禁吓。”
老板娘看了一眼店里其他客人正在吃饭。
似乎也没有要招呼的必要，就勾了勾手指示意向前进凑近一点。
“小伙子，我跟你说，这个开厂的老板前些年蹲过牢。”
“当时好像是冲动杀人，捅了好几刀呢。在我们这一片闹得可大了。”
“可是人家家里有关系，出来之后在这头又办了这个厂。”
“你说人家挣的盆满钵满，有媳妇儿有儿子的，但是这人的运气是一辈子的事。”
“他就是存不住钱的那种人，现在出了事，就想赶紧把这个厂子兑出去。”
“跑到别的地方从头再来，那你说他造下的孽，凭啥让你扛着呀！”
“这种人呐，走到哪，哪就倒霉。”
向前进谢过老板娘的忠告，拿着两瓶当地人常喝的酒，就上了二楼。
进了包间，由于向前进是这里头最年轻的。
那几个人下意识的就把他认为成了老林总的助理或者是司机。
老林总则示意向前进坐在他的身边，他不可能打电话打这么长时间。
一定是在楼下跟谁聊天来着，而且他也发现向前进进来的时候，表情不对。
他那表情绝对不是开开心心，神情轻松该有的。
“林总啊，如果说我们这个厂，能挪到你那边去，肯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我记得那块是大兴安岭，那里的木材老多了。”
“我之前安排人去那边看过，那树比三个人站在一起都粗。”
“你说那木头砍下来之后，咱们整一点实木家具多好，”
“保证半年的厂子的利润就来了，你说是不是？”
老林总附和：“开木材场，我是没想过，我就在市里开了一家小酒店。”
“我也是听小钱跟我说起过，所以有兴趣过来看看。”
“如果真的按照你们说的那样，我倒是可以从中牵线搭桥。”
“还有我这位小兄弟，他能给你们解决用地的问题。”
其中有一个人一听到老林总这么说，立刻就眼睛冒亮光。
“真的假的，还能解决用地的问题呢，你都不知道当初我用这块地开这个木材场。”
“前前后后跑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才通了关系让我盖厂。”
“但这个地方吧太偏僻了，有的时候这生意都谈不过来。”
“所以我才想换个地方，小兄弟，你是老林总的什么人呢，你还能解决用地，这也太厉害了。”
向前进笑着说：“我们县的县委书记想要拉动县里的经济增长。”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招商引资，如果几位真的打算把这个木材场盖到那里去。”
“到时候一定能够提高我们县里的收入，甚至还可以多出一些岗位。”
“让我们那里的人有新的就业方向，不过这件事情能不能成，我还得回去请示一下县委书记。”
“如果县委书记答应了，那这件事情就八九不离十，至于其他问题就要靠三位妥善解决了。”
话音一落，那三个人相互看看。
向前进就留意着他们的神情变化，肯定是有事。
不然他们的面色不会那么异样。
“那要这么说，咱们今天晚上就能敲定这个合作了，是不是？”
“哎呀，那回头明天，你们两个再去工厂，我们把工厂的资质还有营业许可，伐木许可都给你们瞅一瞅。”
“完了之后你们就回去跟书记商量商量，不然的话盖厂时间就得推到明年了。”
向进笑着说：“只要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什么时候盖厂其实都无所谓。”
“主要的是安全，没有其他的纠纷和隐瞒。”
一顿饭结束之后，那几个人还争相抢着要把他们两个人送回住处。
但是向前进却执意陪着老林总在外面走一走，毕竟都喝酒了，吹吹风，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么一说，那三个人索性就打消的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们三个就赶紧回去了，毕竟还有一个负责人在那儿嗷嗷待哺，等着吃饭呢，那明天厂房见，早上十点车来这里接你们。”
互相道了再见之后，向前进望着他们的车远去，直到消失在夜幕之中。
本来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老林总突然呵呵一笑。
向前进一听他这么笑，就知道他刚才醉酒的样子就是装出来的。
“老林总够可以的呀，这演戏入木三分。”
老林总看着向前进说：“你也不差，怎么着是不是有什么事呀，酒桌上不方便跟我说，现在他们人都走了，应该可以跟我说了吧。”
向前进把饭店大姐跟他说的那些话，一句不差的学舌给老林总。
老林总听后也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几分不对劲。
“明天咱们再看看，反正这件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儿。”
“如果真的有问题，咱们回去之后也可以拒绝，不过我总觉得那几个人不太实诚，心眼子太多，你说我就那么好骗吗？”
向前进打量着老林总说：“老林总，你的外形确实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但你心眼儿多。”
老林总明明知道向前进这是在挖苦他，可他就是生不起气来。
“你这小子说的话真是没大没小，走吧，咱们先回去吧，折腾这一天你也不嫌累。”
向前进哪能不累呀，回到酒店，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个干净点的小旅馆。
两张床，床单被褥一看就是不知道洗了多少回了。
有的地方还泛着黄，洗都洗不掉。
向前进坐在床边，想着晚上那顿饭。
他们之间交涉的问题，还是觉得不太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