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前进还是把他想的太简单了。
“我不要煤，我要钱，你借我点钱，咱们村里最有钱的人就是你了。”
“你借我点钱，我买点煤，没准还能把你的婶接回来。”
“我听说她情况好多了，都能下地自己走了。”
向前进都已经转身了，一听他这么说，别说一块煤了，连烧过的煤渣子他都不给。
“你说完没有，要说完了就赶紧回去吧，我没钱，钱都花光了。”
李婶的男人摇着头，这要是别人说钱花光了，他信。
但是向前进这么能赚钱，也没见他大手大脚买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没钱呢。
谁不知道他现在是个老板，而且又没养孩子，又没娶媳妇儿，哪有那么大的开销。
再说他又不多借，就借一张大团结。
向前进知道，一毛钱都不能借给他，一分钱给了他，那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赶你了啊。”
向前进把藏在身后的棍子拿出来，李婶的男人一见状，扑通一下就往地上一躺。
哎呦哎呦的叫唤着：“打人了，打人了。”
向前进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他怎么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有耍赖这一招。
“你快点起来，我碰都没碰你。”
李婶的男人在地上打滚，抱着自己的腿在那哎呦哎呦的叫唤。
这么一折腾，街坊四邻都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但是合江村儿的人，大多数都还是明事理的。
他们之前没出来，顶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掺和。
但现在李婶的男人躺在地上叫嚷着，说是向前进把他给打了。
这些人可得出来作证，没有的事。
村长都被惊动到这里来。
村长叼着烟袋锅子过来。
“王柱，你这是要干啥，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发什么怔，快点给我滚回家去。”
王柱抱着腿，哭丧着个脸：“村长他打我，他赔钱。”
村长举着烟袋锅子，在他的脑袋上敲了几下，
“他打你，那也是你活该，你要是不回去，我就报警，让你去派出所待几天。”
换了别人一听到派出所，可能就蹭的一下从地上起来了，
但是对于王柱来说，他早就是破罐子破摔。
根本就不怕去什么派出所，况且他去了派出所，人家警察还得管饭。
他倒是省的每天自己去找吃的了。
村长见这么着吓他都不管用。
也只能想点儿别的办法了。
不过他还得问问向前进，这大晚上的王柱怎么会来他这。
向前进简单跟他说了两句，村长也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把媳妇儿打跑了，自己孩子也不要，还说什么是野种，真有你的。”
“现在又想喝酒，没钱买酒来借钱，人家凭什么借给你啊，快点的起来回去。”
“别让我找人来收拾你啊，再这么下去合江村儿留不得你。”
王柱赶紧起身，但也只是坐在地上。
“村长，你这说的啥话呀，我打小就在合江村儿，咋的合江村还留不得我了。”
“要不你给我十块钱，十块钱就够。”
村长没想到王柱能这么厚颜无耻。
借钱都借到他这来了没有。
“一分都没有，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就告诉全村的人，一分钱都不借给你。”
“反正已经入冬了，不管你是饿死还是冻死，那也都是你活该。”
现在的社会制度，没有以后健全完善。
倘若王柱要真的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死的。
向前进也是狠心，当真就是一分钱都不掏。
退一万步讲，他也没有掏这笔钱的理由。
左邻右舍总有碰到困难的时候，大家相互帮忙解决就行，互相念着对方的好。
但是很显然王柱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每个村子都有一个像王柱这种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人。
没办法好死不如赖活着。
在村长的斥责声中，王柱还是要点儿脸，低着头赶紧跑了。
向前进谢过村长帮忙，村长打量着他说。
“你也是，没事招惹他干什么，你也是闲的慌，快点儿回去睡觉去吧。”
向前进本想解释一句他没招惹，可后来想想算了，说那么多也没用。
还不如省省时间能多睡一会。
既然事情解决完了，其他人也都回屋了。
向前进也退回去，把门关上，关门的一瞬间。
他发现铁门居然出现了几个凹窝，不用问，肯定是王柱干的。
好好的一扇大铁门，被他踹出一个坑。
这门要是会说话，估计都得骂他八辈祖宗。
王柱回到家，看着屋子里冷冷清清。
电也不舍得用，就点一根儿蜡烛，靠在炕头上。
又把几个空酒瓶倒腾出来，不停的仰着头，希望那酒瓶子里能多出一滴酒。
可是那酒瓶子都在那放好些日子，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酒来。
见倒不出来酒，就把酒瓶子往旁边一摔。
玻璃酒瓶应声而碎。
这个时候的王柱突然想念起李婶，有她在的时候。
家里至少还能揭的开锅，有顿热乎饭吃。
他的酒也从来没有断过。
自从李婶一走，这个家就不像家了。
最后王柱靠着被垛睡着了。
睡着睡着他就觉得热，热的他恨不得要脱衣服。
迷迷糊糊，他就感觉好像手背被什么东西燎了一下。
猛的一下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屋里着火了。
王柱睡觉不老实，身子总爱乱动，肯定是在刚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把蜡烛碰到了。
蜡烛把他的鞋给烧了，顺带着连门帘子也给烧着了。
屋里头多数是木头，这木头也易燃。
王柱见状赶紧想办法。
门是走不了了，只能跳窗户了，这窗户一开，外面的寒风打在脸上生疼。
风也是助燃的，灌进来的那一阵风，又把那火催的旺。
王柱顾不得那么多，从窗户跳出来找了个盆。
想去缸里弄点水，结果来到水缸跟前，就发现水早就没了。
现在又不是供水的时间，他上哪儿弄水去。
为了能保住这间房，王柱只好爬上院墙去喊田卫东。
正在睡梦中的田卫东，突然听到有人喊他，还以为是做梦呢。
结果向美云一下子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窗户外面火光冲天，还以为是自家院子着火了呢。
赶紧把田卫东给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