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峻恺 作品

第三百六十三章 节:诚挚期待

贺聪的话让他兄弟二人看到了一丝的希望,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期盼的看着贺聪。

贺聪缓缓的转过身,嘴里慢慢的说道:“我的这套心法,有我肖师傅和蓝师傅传授的,也有花皓和霍豹师傅教的,还有云台山的一个老和尚传给我的。我后来把这些心法总结归纳成几句话:‘天地之道,阴阳变化。虚实相补,幽明斯契。死生兆彰,诚可道宗。天机迅发,妙识玄通。成谋生知,探微索隐。藏府精气,动则有成。’这几句话,乃是我所体验的口诀。意思是大自然就是大自然,一切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冥冥中天意自存,若想逆天而行,先得逆己。内功也是一样,逆行其法,自然会得到逆行的效果。这些话,我也是想了许久才想明白。初听这些话时,觉得话太奇怪了,仿佛什么都没说一样。但是多年中,我窥探过许多内功心法,渐渐发觉所有的内功心法无不是气沉丹田,发力则出。我才明白云台大师是叫我不要拘泥旧法,自创新招,千万不要墨守成规。后来我把所有的内功心法归纳出来,反其道而行之,慢慢的练就了一身内力。这内力平时不在丹田,而分散于四肢。等到将用的时候,运用经脉将所有内力连接起来。等内力一齐涌出,自然可以开碑裂石,雄浑无比。只是练这门心法往往危险极大,很难成功。加之这属于自我摸索,其反噬之力我尚未见识过。若草草传于你,可能会适得其反。到时候不但帮不了你,反而害了你,那我就有愧了。”

于得水听完贺聪的话,越是钦佩自己大哥,嘴里坚定的说道:“既然大哥能练,小弟也一定能行。”

于在水也道:“既然大哥都练过,我们也能练。如果瞻前顾后的话,那什么也学不成。”

贺聪又缓缓的道:“好!既然你们愿意学,那我也不反对。不过这心法全无口诀,全靠意念。意念所至,气息所至。每日睡觉以怪异姿势睡下,睡前思想需得纯净,不得有丝毫杂念。舌抵上颚,心内意念游走,幻想出丹田之气散入四肢,同时让无数天地之气涌入丹田。半年光景,若你经脉俱有增大之象,便可视为小成。这些内力使得人天生的死穴都变的灵活,而且丹田受创,也无伤大碍,四肢之气自会修补。”

贺聪说道这里,嘴里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若非我内气怪异,被那恶人丢入江中早就没了命,或许这是老天的天意吧。”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于得水和于在水听完这段话,知道贺聪把他最得意的内功心法也全盘托出,心下激动,倒身便跪。

贺聪呵呵一笑,隔着几步距离,遥一抬手,他二人便觉得自己身体轻若鸿毛,再也跪不下去,心下激动。

贺聪则说道:“你我是结拜兄弟,若如此拜我,那算怎么一说?再说你们现在的功夫,我实在不太放心,传你们内功是迟早的事。这套功法是好是坏我自己还说不清,如果将来反噬你我,到时候便是无用之人。不过你们也别太悲观,世间既有正有邪,有善有恶。自然内功上也会有不同的两端,只是另一端没人敢试罢了。既然成了以身试法之人,就去试。我只希望内功反噬的一天,你们不要怪我就好了。”

“大哥,既然你已答应做我们师傅,教不教我们那也就不勉强。可大哥肯将自己所悟毫无隐瞒的说教给小弟听,小弟自是感激不尽。神功反噬也只能怪自己无福消受此等神功,何来责怪大哥之意呢?”

于在水也道:“大哥!我和得水哥是同感,如神功反噬责怪大哥,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如果未受到神功反噬,那也是我们受大哥的神护,也是天意。”

二人的话满是感激,让贺聪感觉三人之间的情意如同暖人的春风。于是对他二人说道:“我的幼年颠沛流离,少年时刻苦习武,师傅对我十分严厉,我从来没有过嬉欢玩耍的时光。更不要说少年人在一起欢喜的那些玩意儿,我可从来没有过。后来步入江湖,也都是一门心思的练武,练武,练武。我虽不会强求你们像我那样,但练武则是必不可少的。”他的声音平平淡淡,但句句都是认真的。

二人聪慧绝伦,哪会不知贺聪这是在提点自己。贺聪又道:“一个人的武功练到什么程度并不重要,关键是看你怎么练。你若认为练的不够,那它就是不够,因为真正能把武功练好的人,他是把练武放在心上的。”贺聪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续道:“你现在练武水平高低自已肯定看不到,因为你的武功还没有到达顶峰。”

二人仔细回味贺聪的这番话,心中若有所悟,诚然问道:“应该如何才能到达武学的颠峰?”

贺聪笑了笑,答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们,你们所以每日刻苦练剑不歇,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的武功还没有达到颠峰。这世上武功能到达颠峰之人,虽说极少,但并不是没有。常言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的问题也只有他们能给出答案。”

于得水和于在水马上说道:“师傅!你说的话我们都记在心中,这也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生命漫长,欢乐苦短,我们练武绝不会停止和中断。我们愿意永远跟随于你!”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天夜晚,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雨中夹带尘土的味道,缓缓的从远方飘荡而来。

看到于得水和于在水练了一天的功后,贺聪便催他二人早点回房休息。贺聪想着自己那段苦修内力的经历,心里涌上无边感慨。于是也关上门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可不知不觉便也熟睡过去。

‘砰’门被于得水撞了开来,只见他慌里慌张地说道:“大哥!不好了,我弟在水不见了!”

于得水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贺聪一下子惊醒,这紧张的话语也重重的剌在心上。“什么?”贺聪脸色紧张急切地问道:“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刚才不久,他出屋方便后就不见了。我觉得不对就出来找,结果未找到。所以就过来喊你。”于得水急道。

“走!我们出去看看!”贺聪道。,

二人出了房后四处查看,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贺聪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但却一点也不敢大意,于是又带着于得水向前奔去。

走着走着走到一阴森的小巷里,巷子里很安静,看不见灯光。走出这巷子不久便见前面有一排房子,其中一间却是灯火通明,而且大门还是敞开的。贺聪觉得可疑,于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这时只见房间内的桌旁坐着一个人,一个红衣的女子,她似乎像是在等人一样。那女人头戴一顶帽子,帽子前沿薄薄纱巾遮住了脸部。虽说是薄纱蒙面,但仍可看清她脸部柔美的轮廓。罗儒裹身,依旧能看到她玲斑的娇躯。加上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让人不由地望去注视于她。

虽然这女子是背对门而坐,但美人背影,亦具风神。那女子听到脚步之声,略转过身来看向贺聪,便曼笑声道:“你来了!”

贺聪看着她那优美的笑姿,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瓜。胸中宛如小鹿乱撞,于是强自镇定心神,然后目光也死死的盯在这女人的脸上。见女子脸上蒙罩了—块纱巾,宛如雾里庐山,风姿益发绰约。那纱巾在这刻似乎一点作用也不起,女人仿佛完全暴露在面前一样。

“呵呵!少侠!你何必还用这极生分的目光看着人家?你是否还要问我为何以丝巾蒙面之故?”女人的声音很甜美,很羞涩。轻飘飘地传到贺聪的耳朵里,尤如给人一种麻醉感一样。

望着女人,贺聪不觉一怔,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中想着:‘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既然是冲着我来,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对着我,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来问我。”他讲出这些,相信女子绝不会不懂。

红衣女子脸上依然垂着一层薄纱,抬头道:“少侠!怎知我是对你的呢?”

贺聪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看着女人然后强自微笑道:“这半夜三更的,你不是对我那又是对谁?如果你不是冲着我来的话,也就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那红衣女子身前。突然手疾抬,竞向她的蒙面纱巾揭去,口中说道:“不管你是谁,先叫我看清楚你是谁再说。”

那女子不曾有防,自不知如何是好,微一错愕间,那蒙面纱居然被那贺聪扯下。

她惊怒之下陡地大喝一声:“你是找死!”飘身夺回蒙面纱,又复疾蒙好。然后拳脚齐出,眨眼间向贺聪踢出三腿,攻了四掌。

这三腿四掌俱是指向人身各大要穴,贺聪也是不曾提防,一时之间被她迫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那女子连攻了几招之后,竟自长叹一声,又退了回去。然后不慌不忙端端正正坐回原处,理了理肩头长发,又恢复先前那般冷艳,正色道:“你满意了?”

贺聪看清人后也不由心神一震退后两步,愕然呆立。这时才叹道:“没想到原来是西门大小姐啊!”

“嗯。”西门大小姐鼻中轻嗯着,接着遂风情万种地扬眉娇笑说道:“你用这种手段看我,是喜欢我长得好看,还是讨厌我长得难看?”

贺聪一楞,实是不好回答,于是说道:“西门大小姐有何见教,那就请说吧,在下洗耳以侍,准备恭聆雅教。”

西门大小姐一双剪水股的眼神,透过青纱,盯着他似是满不在乎的神情颇为欣赏。过了半晌,才又说道:“少侠可知我来此意?”说着向贺聪靠近。

贺聪连退三步之后,禁不住羞惶无地的垂下头说道:“在下当然知道西门大小姐在此的用意,恐怕就是在这里等我,对吧?”

“嗯。”西门大小姐脸上笑容依旧,不冷也不热却透着种平常人学不来的尊贵。她轻嗯道:“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等你?”

贺聪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自卑感,对面的人若不是女人,是个男人的话,说不定自已现在会冲过去在他脸上狠狠打上一拳。可是……,无奈之下只能问道:“西门大小姐肯说么?”

西门大小姐道:“你又没问我,要是问我,我自然会说。”

贺聪道:“好,那么在下就请问西门大小姐为什么等我?”

西门大小姐隔着轻纱,脸上似乎微微一红,说道:“你明明知道却还在此装糊涂。”她说话的声音比先前要轻得多,显然薄有羞意。但这时她却起身,长裙曳地,莲步姗姗。有意识无意识地缓步走到贺聪身边。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略用力一拧道:“你说我为什么等你?”

贺聪不由地‘哎哟’一声,说道:“你怎么揪我耳朵?”

于得水一看可急了眼,虽说也带着剑,但他自知自已剑术差。所以伸手就把‘七节降魔杖’取出,本是尺多长的棒,瞬间变成数尺长的长棒,如闪电般地向那西门大小姐面门打去。

突然其来的打击,让西门大小姐防不胜防。惊恐之下身不由地已松开揪贺聪耳朵的手忙去躲避。可慌忙之中,站立不稳的身子向后仰去。却被贺聪轻舒猿臂拦腰抱住,才免于摔倒,但她脸上的轻纱也已掀起。

突如其来的情景,也让贺聪颇为吃惊,忙看了西门大小姐一眼,并止住那于得水,让他退出门外。这时才说道:“西门大小姐多有得罪啦!”

本想把她放下,可西门大小姐西门燕儿被贺聪抱着,并不急于起身。仍是那份娇滴滴地并满脸幽怨,双眸一瞬地注视贺聪。然后才说道:“少侠!我要是不用这种方法你会出来见我吗?”

最难消受是温柔,贺聪抱着她喟然一叹,无奈地朝她呵呵点头笑道:“西门大小姐可否说说来意?”

西门燕儿道:“这么说,你还是不想见我啰?”

贺聪本是做戏,却不料佳人在怀,他竟在不知不觉问变成假戏真做。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不禁霍然猛醒,同时也对她这几句话出口,发生了厌恶之感。于是说道:“不错,那你为什么要来?”

西门燕儿在蒙面轻纱中,转了一下眼珠,说道:“听少侠的口气,好像现在还是不想让我来?”

贺聪呵呵一笑,那声带着些不安,点头道:“不错。”

西门燕儿仍是不紧不慢地道:“那现在呢?”

贺聪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好意思地回道:“现在也没有。”

西门燕儿道:“那么少侠和我现在是什么关系和交情呢?”

贺聪看了一眼西门燕儿,口气淡淡地道:“西门大小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门燕儿则微微一笑道:“当初你为了帮我解除被点的穴道,在我身上二次肆意妄为,我可未怨你。可你却还百般诡辩,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什么而为之?是天经地义,还是人之大伦?”

贺聪不由地一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如同自已的糗事被抓个现行一样,羞涩满面。忙把她从自已身上放下,并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但他却紧张得语音有点发抖,忙致歉地说道:“请西门大小姐恕在下无意之举,罪过!罪过!”说着他也坐下,坐在西门燕儿对面,腰杆拔直,双肩上耸,两手垂放于扶手外侧。这坐姿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在脖子上架了把钢刀,说不出的别扭,可他若不这样坐,就像对不起对面的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