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春刀》的上映并不顺利, 下证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就有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好像身怀宝藏总容易遇到恶龙,几张概念图的流出, 率先掀起风浪。
战场最开始是在匿名区,后来又扩展到某瓣,最后被微博搬运。
各大营销号像是嗅到了什么风声, 一股脑的在发同一套文案:
【舒亦澄新电影即将上映, 大家来看看这造型是女侠吗?】
配图是一张舒亦澄穿着白色纱裙背着刀,在沙漠行走的剧照。
更有心者发表了引导性的话:【看金庸古龙曾经建造的江湖豪迈辽阔后,就是个人都想来分一杯羹,穿着白裙子站在那, 不知道还以为是景点合照十块钱一位的那种模特,电影虽然还没上映,但剧情不外乎身世可怜的小女孩被人收养,然后一直得不到师门承认, 就拼命练刀,把所有男人都打趴下的剧情,你们女演员不吃女权红利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吗?恶心,差评。】
此类言论比比皆是, 气的橙皮跳脚, 干脆上阵对线。
【6, 话都让你说完了,你也还认识虽然电影还没上映这几个字啊?】
【你这么会编聂导怎么没让你当编剧, 踩到你的小鸟了是吧你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部电影让你怎么了呢, 合着江湖只能有你们男的呗?】
【女演员不吃女权福利等着让男演员吃还是等着让你这种猪食人饭都分不出来的傻逼吃?一张剧照让你们这群男宝发散成这样,今天对一部还没上映的电影就贷款嘲的人我一个个的记下id, 希望看到你们的电影票根(微笑)】
【傻逼。】
【nsl!】
电影只发了几个预告,连具体点映时间都还没确定呢,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发黑通稿,舒亦澄拿了视后已经对圈内不少的演员产生了威胁,比舒亦澄还要关注这部电影的人是各家即将上位小花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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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颜来寻舒亦澄时拎了一盒奇形怪状的饼干——沈冉冉小朋友幼儿园的手工课,老师带着小朋友们烤饼干,她把烤好的饼干带回家里分享时,得知沈颜要来找舒亦澄,死命的缠着她,要她带来给她好久不见的妈咪尝一尝。
舒亦澄接过纸盒子看了一眼,拍了张照片发给慕滢滢,说谢谢沈冉冉。
沈颜看到了道:“先别发了,我大侄女最近满课,又要学钢琴又要学画画,我嫂子应该是陪着她上课呢。”
“冉冉不是还没上小学?”
“今年九月份就上小学了,其实也不是我哥我嫂子想让她上,是我爸妈的意思,我和我哥都是这样过来的,就想着让沈冉冉也这样。”
提到这,沈颜就有些头疼。
小孩子坐不住,大人有又一脸的为她好,慕滢滢成了夹在中间受气的那个。
她摇摇头,不想这些烦心事,提起来正事:“你那电影有消息了吗?”
这件事似乎也并不太顺。
舒亦澄摇摇头,“没有,宣发和出品方的意思是拼一拼暑假档。”
“那还有两个月呢,这两个月你打算做什么?”
盛清煜还在剧组,家里就剩下舒亦澄跟栗子,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攒编剧和导演,没怎么进组,已经有事业粉在工作室微博底下‘维权’了。
舒亦澄没答,转而反问沈颜:“你是不是快一年没进组了?”
沈颜最后一个在荧幕上的角色,是《因戏结缘》那会在横市拍的《寻仙》续作,这一年里圈内人员变动极快,有人冒头有人沈寂,也就沈颜坐得住,真敢一年不进组。
“嗯,最近在想要不要出国读书。”
“为什么?”舒亦澄有些惊讶。
“你也知道,我大学都没毕业,这几天在家呆着的时候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也不太想拍戏,不如出去读几年书,再回来整顿内娱也不晚。”
沈颜蹲在栗子跟前摸着翻滚露出的小狗肚皮,认真说道。
舒亦澄也干脆坐在地上陪她一起玩狗,“不是因为徐升赫?”
“就他?”沈颜嗤之以鼻,“我愿意陪他玩那是姑奶奶念旧情,他是不是真的忘了内娱姓沈了?”
这句话丝毫不夸张,帝耀传媒投资了市面上大部分的剧和电影,能带着别人赚钱,那么就有绝对的话语权,沈颜完全有任性的权利。
舒亦澄一手摸狗一手给沈颜顺毛,“那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记得定时给我寄明信片就好。”
“我出国读书之前,要看着你电影成功上映,票房大卖,打肿那群黑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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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稍不留神就在指缝间溜走。
舒亦澄这几个月没闲着,终於码齐了相同理念的导演和编剧。
盛清煜只回了京市几趟,舒亦澄过去探过班,接过刚到就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吓得盛清煜让她赶紧回京市,两个人就这么隔着手机谈了几个月的异地恋。
还好大家都是有自控力的成年人,知道第一要务是什么。
既然要做电影工业化,那么所面对的事情就不是一星半点,沈城家业都在京市,只是出资,所以大部分事务都落在了盛清煜身上。
舒亦澄忙,盛清煜更忙,万丈高楼平地起,他这打地基的自然是半点马虎不得,不过他也跟舒亦澄说了,尽量会在电影上映前回京市一趟。
直至《春刀》开点映前,盛清煜也抽出空来。
上映前一天,舒亦澄有点紧张,想喊沈颜来喝酒,沈颜却说她要带头在网上替她冲锋怼黑子,舒亦澄自己在家喝了点酒,葡萄酒醉人,半眯了一会,错过了盛清煜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盛清煜停了几秒,又打了一通,这一通才接通。
“睡了吗?”
《春刀》的点映在明天的下午两点,是聂起找人专门算的日子,说是近两个月内最好的一个时辰,旺舒亦澄。
“没有,有点睡不着。”
盛清煜听出她的声音有异,问道:“你喝酒了吗?”
舒亦澄莫名的心虚,“喝了一点。”
“喝了多少?”
“半瓶多一些。”
舒亦澄看着沙发旁空着的两个红酒瓶,有点理不直气也壮,两瓶也是半瓶多点,多多少就另算了哈。
“明天夏天应该会很早就去接你,你会很忙,少喝点,今晚早点睡,点映场应该会有不少媒体到,是一场硬仗。”
“我还不困。”
舒亦澄不想睡,一闭眼就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袋里穿行,压根不给她停歇的机会。
电影的上映就好死一把悬而未决的刀,也是真金白银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作为主演,很难不去想象关於这部电影的各种情况。
“今天的星星好看吗?”
盛清煜擡眼,烟雾缥缈,模糊了他那双漂亮的双眼,“好看,很亮,一闪一闪的,明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舒亦澄:“那会下雨吗?”
“不会的。”
隔着万水千山,两个人的关系交织在一根电话线上。
星星高高的挂在山壁上,寂静的风吹在林间,盛清煜不过是抽了一根烟,说着不困的人已经睡了过去,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缓和而均匀,盛清煜太久没见她,贪恋的多听了一会才驱车下山。
山下的影视基地还灯火通明,盛清煜把车在车位停好,跟路过的人打了声招呼。
“盛老师,又去跟女朋友打电话了啊。”
来人打趣他,现在这个影视基地里谁不知道,盛清煜下了戏后就会开着车上山,深夜才会回来,有人问他干什么,他也毫不顾忌的说跟女朋友打电话。
“打完了。”盛清煜回答,“李导呢?”
“在里面看着收拾东西呢。”
盛清煜快步走进影棚,正巧遇上忙完了出来的李导。
“李导,这几天赶一下进度吧,我想回京市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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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市阳光明媚,初夏时节,阳光落在人身上都是舒适的。
舒亦澄一觉睡到天亮,夏天来喊她时她才悠悠转醒。
也无暇顾及她的起床气,把她从床上薅起来后帮她套上衣服:“姐你忍一下你的起床气,我们时间有点赶,需要快一点。”
舒亦澄被夏天催赶着手忙脚乱的去洗漱,饭也来不及吃,光速出门。
上车后,夏天把提早准备好的早饭递给她后干脆利落的倒车驶出小区。
舒亦澄:“……辛苦你了。”
在路上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被推进了影院隔壁的酒店,杨思芮和造型师都在里面等着,蔡洁在门外一直不停的打着电话。
所有人都在推着舒亦澄走,妆造,发言稿以及现场媒体可能会问的问题杨思茹都来跟舒亦澄对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在这高强度的忙碌下,舒亦澄也忘了紧张,直至坐在影厅内,四周暗了下来,熟悉的金色龙标从巨幕上滑过,电影开篇第一幕,是大片的黄沙,风吹起沙子表面,露出掩藏在沙子底下的一把刀。
刀刃并未被黄沙腐蚀,依旧闪烁着锋利的银光。
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从刀旁穿行而过,黄沙翻滚,抖落而下,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抓住刀,从沙下爬了出来,跪在沙地里,突然痴笑。
回头,略微有些粗糙的面容在大荧幕上看起来触目惊心,初七头发凌乱,眉毛中都还有这黄沙,她依旧在笑,春刀划过半空,仿佛在此刻将天空割裂。
“老头,还是我赢了。”
电影的名字从黄沙中凝练而出,最终落在那把刀上——春刀。
《春刀》的故事很简单,不像一般的文艺电影那么晦涩难懂,林岚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但落笔时的心态依旧年轻,她所塑造的‘初七’这个人物从小学武,没等到出师那天,师父就被人一刀毙命。
有人说那把叫做春刀的刀里藏着巨额财富,也有人说这把刀里藏着武林秘籍,偏偏有人当了真,来取了刀主的命。
刀只是一把刀,被人反覆研究后没研究出个什么门道,顺手丢在荒野,杀人者打马而去。
失去护佑的少女被迫成长,她背着刀跌跌撞撞长大,最终又以这把刀,做了个惊天大局。
聂起拍惯了纪录片,一些镜头还习惯运用平述的手法,褪去绚烂的切镜技术后,留下来的是拳拳到肉的武打片段,整部电影节奏流畅,文戏武戏过渡丝滑,一切镜头语言也很有深意,演员导演编剧都在线,当片尾曲响起时,前来观看第一场电影的观众还有些意犹未尽。
主创上台致谢,舒亦澄就站在聂起身旁,拿着话筒,面对坐的满当当的影院。
电影和电视剧的反馈是不同的,电视剧的反馈大多是在网上,隔着屏幕,读文字时难免会觉得有距离感,而线下一同观影的感受是新奇的,观众会在第一时间把情绪反馈过来,看到笑点时大家一同哄堂大笑,泪点时有人小声抽泣,这种直观的反馈会在无形之中拉进所有人之间的距离。
这第一场点映大获成功,走出影院,看着门口的物料海报,舒亦澄还有些楞神,在西北苦熬的半年拍的这部电影,称得上她从业以来最苦的一步,整天的打,气候和饮食都不合她胃口,但她还是挺了过来。
舒亦澄被工作室的人护着往外走,送她离开的观众群里有一人高声道:
“初七,我会再带着我的朋友们来看你一遍的!”
“我也是,正式上映我来二刷!”
舒亦澄听到后,回头挥了挥手。
“嫂子,你要跟我盛哥好好的,我想吃你结婚的喜糖!”
不知道谁来了这么一句,引得不少人发笑,舒亦澄无奈,正巧电梯来了,便再次告别后离开。
这场点映后,宣发那边又安排了一轮小规模的点映,在得到的反馈都是正向时,《春刀》正式上映。
舒亦澄的微博在几天前就开始预热宣传,粉丝都说这次是她最勤劳的一次。
高考过后一周,等高考的热度消散后,各大影院收到了《春刀》的密钥,当天夜里十二点后,《春刀》的影评已经出现在了网络上。
终於高考完的舒年年也发来微信:【姐!我哥给我钱我请了我们全班的同学看电影,大家都说好看,我觉得这个电影破亿完全没有问题!】
可当日的收成却不怎么样,上映第一天的票房,也不过三千万。
前段时间那如山一般的黑贴还是有效果的,不少的人更愿意再观望一下。
舒亦澄看着一些平台预测的票房,叹了口气,给盛清煜回微信:【会扑街吗?】
盛清煜没回。
舒亦澄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凌晨一点,盛清煜回到京市,轻手轻脚的把行李箱放下,正要往卧室走时,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舒亦澄穿着睡衣站在不远处,“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安慰你。”盛清煜张开手臂,“过来抱抱。”
女人的身躯落入怀里,像倦鸟归巢,又似乎是游荡了许久的灵魂终於到了心安处。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很忙吗?”舒亦澄又问了一遍。
“回来给你撑腰。”
女人的发间是盛清煜熟悉的味道,两个人贴的更近了一些,彼此契合,相互依偎。
“我又没难过。”
盛清煜扔下行李双臂用力把舒亦澄像抱小孩那样给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走,事情发生的突然,舒亦澄瞬间腾空,声音受控的提高:“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随即想起现在是深夜,怕扰民又压低声音道:“我明天还有很多事,你别弄了。”
“弄什么?”盛清煜把她丢在床上,床垫质量很好,舒亦澄借力谈了一下。
盛清煜居高临下的看她,慢条斯理的脱着衣服。
室内灯光昏暗,只有几道光在窗帘的缝隙映射过来,落在他骨节分明且修长的大手上,显得即性感又……诱惑。
舒亦澄不可控制的在脑中浮现他在她身上弹奏的曲曲乐章,颈间轻滑,声音里带着点不可明状的颤抖:“你别乱来。”
“乱来什么?”盛清煜脱掉外衣,扯过被子把舒亦澄抱进怀里,“睡觉,不是明天还很忙吗?”
舒亦澄:“……”
“老婆,还是你在期待些什么?”
“……滚!”
这个人多少有些奇怪的癖好,贯喜欢在床上说一些恼人的话,说完还要逼着她回应,每次都弄的她不上不下,只能顺着他的心意。
烦人得很。
舒亦澄也是累极,平覆下身体的躁动后,贴着盛清煜的胸膛睡了过去。
盛清煜抱着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可随着电影的持续上映,黑帖的作用就逐渐减少,口碑的发酵需要时间,而《春刀》的当日票房破亿的那天,是在一个周六,同时官博发布消息,剧组和主创将开启一场全国路演。
沈颜一掷千金,在帝耀传媒旗下的京市影院接连包场三天,只要关注了舒亦澄的微博就可以免费进场观影,其他跟舒亦澄关系不错的人也不逞多让。
她在圈内沈浮十年,除了正常竞争外,少有树敌,人缘不错,一些其他人的粉丝在看到转发的微博后,或多或少会提起几分想要去观影的念头。
1173批早有人得到小道消息,盛清煜也在沪市的电影院包了场。
只是没有官方消息公布,究竟是真是假,嗑就完事了。
舒亦澄去路演的时候,盛清煜也启程回剧组拍戏,两个人又再次异地。
临行前,盛清煜站在门口拉着舒亦澄不松手,“好想把你装进行李箱,跟我一起去。”
舒亦澄:“……要不你进我的行李箱?”
夏天和小北一同无语,一人拉着一个出门。
小北:“哥,再不走就误机了。”
夏天:“姐,蔡姐他们在等,聂导刚刚打电话来催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回头时两个人却也毫不留恋。
在大概就是成年人吧,在一起的时候甜腻的要命,分开时也可以走的干净利落。
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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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演真的很累,白天在电影院,夜里就要赶往下一个场地。
高铁和飞机来回倒,ip地址变来变去,有的时候舒亦澄都分不太清自己究竟到了哪个城市。
《春刀》在网上的反馈越来越好。
最开始叫嚣着‘女人写的女侠能看?’的那些人逐渐闭嘴,一些聂起和林岚精心准备的小彩蛋也逐渐被发掘,一刷二刷,甚至到三刷,电影频道场场路演都会追踪报道,所有演员都极力配合着宣传,网络上的梗更是层出不穷,每天都会有新的记忆点。
舒亦澄也从舒姐变成七姐,最后变成刀姐。
而这些路演中最为出圈的是舒亦澄在现场舞的一场刀舞,她造型简单,扎了个高马尾,黑色的统一文化衫上印着春刀二字,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干净利落,主持人现场cue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蒙了一下。
一边接过刀一边拿着话筒往前走。
“你们真的想看吗?”
现场是山呼海啸的:“愿意!!”
舒亦澄也不扭捏,简单拉了几下筋顺手挽了个花刀。
“聂导,让人给我放个音乐吧,干舞也不是那么回事。”
现场配合的响起了《春刀》里最重要的那场对决的背景音乐,舒亦澄摆了个收势后,行云流水的出刀,她的动作干净且有力度,明显是下过苦功夫练过的,音乐卡点,虽然是简陋的影院舞台,却仿佛置身山巅,直至最后一个动作停滞,现场都还意犹未尽。
随后是山呼的呐喊和掌声:“再来一个!!”
“不来了不来了。”舒亦澄还是有点微喘,“来不动了。”
这段舞刀视频一举冲上热搜,点进词条都是赞美。
【内娱颤抖吧,你要的武侠回来了。】
【我看谁再说刀姐打戏都是替身,起子发的现场视频你不看,群演的采访你眼瞎,现在她无剪辑的现场直排你总能睁开你那双狗眼了吧?】
【我称刀姐一句打女不过分吧,我可记得她没基础的,能练成现在确实是下了功夫,我看《权倾》的花絮视频时还在纳闷,她就一个助理,怎么还带了其他人进组,现在想想是不是就是武打老师?】
【黑子睁开你的眼,你舒姐现在是十五亿票房的绝对大女主,某平台预测票房可以到二十亿,你看我姐理不理你就完事了吧!】
【爽死了,好久没看这种干净的打戏了,get不到春刀的都是什么没品味的东西?】
电影的票房持续走高,一些电影购票平台的预测总票房也在每天上涨。
又进入夏天了,学生们迎来了暑假,当日票房又创新高。
而路演,也进入了最后一场,舒亦澄一行人回到了京市。
电影落幕,初七用这把刀为师父报了仇。
报仇后她回到了客栈,擦干净桌子上的灰,把刀放在了桌子上,镜头定格在这把刀上,脚步声逐渐远行。
随后响起了片尾曲。
灯光亮起时,聂起拿着话筒站在台上,主持人请现场观众问答,回答了一轮问题后,聂起宣布电影的最后一个彩蛋。
“大概十分钟后,官博就要放出一个彩蛋,这个彩蛋我想了很久要不要放片尾,最终还是砍掉了,感兴趣的可以去官博看一下。”
他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宣布这最后一场路演的结束。
“时间也差不多了,感谢大家对春刀的喜爱,我再选最后一个观众提问吧,这次我就直接挑,倒数第二排带黑色口罩和帽子的那位观众,你想问什么?”
目光汇集到最后,有眼利的人认出来他是谁,发出一声惊呼。
从舞台看过去,那里是黑黑的,舒亦澄站在台上,直觉认为,那是盛清煜。
他们许久没见,而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这最后一场路演。
藏在角落里,像是怕给她增添麻烦,若不是聂起叫他,恐怕她也不知道,盛清煜来到了现场。
就像恰到好处的时机终於到来,她突然就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不管今日是不是良辰吉日,也不管他们今天说的这些话会被发散成什么样。
盛清煜拿着话筒起身,他依旧没有摘下帽子。
舒亦澄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眼睛放在他身上移不开,这段时间的奔波已经劳累到了极致,而在累过头的时候,人就会发疯。
蔡洁在现场看到她这副样子,已经意识到了不对,想要过去阻拦,让舒亦澄别搞这么个大新闻。
舒亦澄却已然不管不顾,她拿起话筒问道:“你来看了我几次路演了?”
“这是第四次。”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在忙。”
熟稔的对话当着电影院内快百名的观众,听出来声音的观众注视着两人,小声低语,有人起哄,开始喊“在一起”,舒亦澄笑了一下,在唇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现场安静了下来。
舒亦澄继续道:“路演了这么久,许多人都在问我问题,今天我想反过来,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盛清煜单手摘下口罩,低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你来干什么?”
“追星。”
他曾与她隔着电话看星星,这次想要现场看。
“然后呢?”
“还想要跟你打声招呼。”
“说什么?”
盛清煜想了一下:“你好?”
舒亦澄打断他,晶润的杏眸中是遮掩不住的兴奋,她像是终於摆脱了躯壳,把两人的关系摆在天光下,语调轻扬,问道:
“你好,盛清煜,结婚吗?”
现场一片哗然。
盛清煜笑了出声,整了整帽子,清了清嗓子,凤眸微扬,却又十分坚定:“你好,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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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於初七故事的最后,是她返回客栈。
在走到柜台后,有人来敲门。
来人穿着锦衣,腰间别了一把没开刃的剑,逆光看她,走进了这间客栈。
他与春刀擦肩而过,在柜台前站定,开口道:“请问,这里招工吗?”
初七累到懒洋洋的擡眸,看到来人俊秀的面容,见色起意。
“招,工作内容洗衣做饭刷碗扫地,还有最重要的一项,要陪着我玩,你干吗?”
锦衣公子思索了一下,问道:“管饭吗?”
“包吃包住。”
“干!”
而属於舒亦澄和盛清煜的故事最后,是他们在忙完了工作后回到家里,有人做饭有人逗狗,看着窗外万家灯火,他们一同出戏,也会再次入戏。
最终,也不过是自己的生活罢了。
他们注定亲密无间,永远赤诚,彼此相爱,也会共度馀生。
看向彼此时,所能看到的,永远是干净纯粹的灵魂。
春去冬来,万物生长,水火相容。
不过,当初说倒立洗头的那位朋友,还在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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