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41
餐馆离得近,所有人在大堂集合后,步行走过去。
这家餐馆老板挺迎合当下风潮,既有室内大小餐位和包厢,还特意将自家宽敞的后院,铺了草地改造成类似露营地一般,围着篝火搭了几张天幕,又摆出露营桌椅,还搭配可以拍照的围炉煮茶设备。
一行人走进餐馆,原本预定了包厢的,可不知是谁往后院瞧了眼,立马被露营地餐区吸引。
回来拉上其他人到后院一看,大家一致决定要在室外餐区,一边围着篝火吃饭看星空,一边等着现烤小羊羔上桌,这样现烤现吃的感觉,比中规中矩坐在包厢里吃饭更有滋味。
他们人来的多,分了几桌,便把后院几张天幕下的座位全都坐满。
梁特助干脆交代老板,将后院所有座位包下,让其他客人在前院吃,不要进来后院打扰他们团建。
梁言包场费给的足,老板自然乐呵呵干脆把后院门一关,将那片区域形成一块独立餐区。
烤全羊的师傅,把两只二十斤左右,涂满香辛料腌制了一下午的羊羔,放上烤架烤制。
烤肉区域特意选择下风处,烤制时又有烟火气气氛,又不会让浓烟薰到周围食客。
烤全羊还在现场烤制,服务员先把其他菜肴饮品送上桌。
今天提前下山,原本是因为吴导和编剧有了灵感,要回房间头脑风暴集中讨论剧情。这会儿工作地点搬到了室外,他们围坐在一顶天幕下,边吃边聊得热火朝天。
宋苒也没接触过剧本创作,瞧导演他们激情澎湃地讨论构思剧情,便好奇地拉着石明乐一起,搬了两张折叠椅,凑在一旁边吃边听。
墨竹渲和宋苒他们刚出现时,吴导私下找梁特助问过这两人是谁?得知是墨总的弟弟和表外甥女,对他们的态度都是客客气气。
这会儿凑在一旁听,吴导也会偶尔把话题抛给宋苒,美其名曰听听年轻受众群的意见想法。
这边聊得火热,那边墨家两兄弟却双双坐冷板凳。
墨竹渲右手的石膏已经拆掉,反正被揭穿了,他没必要继续演戏装可怜。
他这趟过来是带着亲妈吩咐的任务,替她过来照看邱芷仪情况的。
见大哥一直单独坐在一顶天幕下,周围无人敢打扰他,可墨竹渲偏偏要过来,有些话他需要直截了当当面和大哥挑破。
墨竹渲在墨松清身旁的露营椅上坐下,开了罐果酒饮料。甜丝丝的含酒精饮料,倒是适配今天的气氛。
他眉眼和墨松清生得有六七分相像,转过脸状似无意地看向坐在身旁一言不发的大哥。
“妈已经知道乐乐和我交往过。”
墨松清喝了口酒,只撩起眼尾朝墨竹渲扫了一眼,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墨竹渲看不懂大哥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可他心中却有了几分底气。
“哥,你应该很清楚,妈中意的你妻子的人选是邱芷仪。乐乐是和我交往过的关系,妈不可能接受一个同时和我们兄弟俩交往过的人,成为墨家的长媳。”
墨竹渲顿了顿,又仰头饮了几口酒。
他声音似笑非笑:“哥,你明明有这么多选择。你不喜欢不想娶邱芷仪也行,大可以在那些门当户对的女孩子里面,挑一个最好的结婚。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抢石明乐?”
忽地,墨松清发出一声讥诮的冷笑。
他的冷笑声过于明显,墨竹渲诧异地转面,盯着墨松清,只听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哥,语气中带着凉薄嘲讽的意味,徐徐开口。
“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你做的最错的事情,是什么?”
墨竹渲没料到,大哥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反问。
他愣了下,没有立马接话。表情凝肃,又带着愤怒的愠色,他死死盯住墨松清,似乎在等他讲下去。
墨松清并不在意他愠怒的目光,他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
“你说你喜欢石明乐,但其实,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你胡说!不许你诋毁我对乐乐付出的爱!”
墨松清讥笑一声:“你真的爱她吗?”
“我和乐乐交往的这一年里,你根本不清楚我们相处的有多好!你也无法知道,我为她付出了多少。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乐乐的出身,是不是和我们家门当户对!我只是单纯地想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照顾她疼爱她!”
墨竹渲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墨松清更为刺耳的两声冷笑。
他气恼地质问:“你笑什么?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呵,你能说出石明乐的出身,是不是和我们家门当户对。单凭这一点,足以说明在你心里,其实一直介意这件事。”
墨竹渲当然是介意的。
他本就出生在墨家这样的豪门世家,从小金尊玉贵,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又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备受宠爱。像他这样的出身,心中自然而然会滋生出骄傲。
但墨竹渲自认,他对待石明乐的态度是不同的。
墨竹渲认为他忽视门第之间存在的那条鸿沟,交往时从来都是迁就应和石明乐,那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可是,故意隐瞒出身,又暗地里使用自己能操控的资源,轻而易举地替石明乐搞定实习,或是在租房出现困难时,直接背地里买下两套房,将其中一套租给女朋友。这样看似低调的甜蜜,实则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心理作祟。
从头至尾,墨竹渲都清楚自己的身份高于石明乐,所以一直以为主动权在他手中,直至被石明乐主动分手,他才会如此不甘心,不惜一切想要挽回这段感情。
这样的表演型恋人,会是真爱吗?
反正看着墨松清眼中,只觉得可笑。
他弟弟能第一时间提到‘门第’这两个字,本身就说明墨竹渲对阶级差异,是存在看法的。
墨竹渲注意到墨松清唇边浮现的冷笑,他有些恼羞成怒,胸中闷着一口气,怒视墨松清。
“哥,那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同样是墨家的儿子,出生就是比别人高,这是我们无法否认的,难道你敢说你不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