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冬 作品
41. 曙光号B线列车
而这个像火车头成精一样外形的卡通小人动画，整体动作流畅程度也很差，往往还没做完上一个动作就跳帧似的接上了下一个动作，那几句重复的问候语也随之不停卡顿。
听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南柯认真地盯着看了好几眼，用心声询问道。
“法法，这人工智能和你们指引者算是同类吗？”
由于有其他玩家在场，法法如果现身将直接暴露南柯拥有指引者系统的事实。
而在经历过左伊事件后，南柯始终对此抱有谨慎态度，一人一羊商议后决定，让法法尽量在有其他人的时候保持对外隐身的状态。
也就是回到了只有南柯能看到法法日子。
这也是相对稳妥的处理方法。
于是，为了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对空气说话的怪人，南柯和法法开始进行脑内交流的模式。
法法那边微微顿了一下，才缓缓回答：“别把我和这种东西混为一谈了。”
“也是，都不如叫它人工智障了。”
南柯伸出手掌在火车头面前晃了晃，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互动。
看来这个车站确实有些年头了，连接待的人工智能使用的都是最老旧的款式。
随着卡通火车头口中那段重复了不下二十遍问候语猝然停止，巴掌大小的白色身影突然闪现似的跳转到了不远处的右前方。
一个大大的像素风格箭头以高亮的形式出现在了它的头顶，在四周阴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显眼。
“需需需要上车的、乘乘、客请往这里走，需需、需要上车的乘乘、客请往往、往往这里走。”
很显然，接待的卡通火车头人正在指引南柯和胡珀进入内部。
南柯想了想，掏出腰间的玄月刺紧握在手上，这才往前方的黑暗中迈去脚步。
看南柯拿起了武器，胡珀也有样学样地扛起自己的锤子，一瘸一拐的跟上来。
不过设想中的危险并没有到来，二人穿过一条阴森的走廊后，前方的景色豁然开朗。
“呜——呜呜——”
火车的汽笛响起了隆隆的轰鸣声，好像在欢迎南柯她们的到来似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
“南柯，你你你，你快看啊！”
听见快走在自己前面几步的胡珀发出满是惊恐的叫喊声，南柯有些不解。
她微微偏过头，将视线转移到胡珀前方的庞然大物上。
只一眼，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就从她的天灵盖劈下来，击穿她的全身上下后也不肯散去。
该怎么形容此刻二人前方的光景呢。
偌大的站台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一辆体积不大的列车孤零零地停靠在站台上。
但这辆列车的外形未免过于惊悚了。
整体的外观和车漆颜色已经完全无法分辨，覆盖在它表面上的，只有浓烈暗红色与黑色交织在一起的不明物体。
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这层奇怪的物质表面分布着不少像极了生物组织的肌理纹路。
这种扭曲的不知名物质覆盖住了整辆列车。
远远看上去，列车仿佛变成了一头变异魔兽，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冒出了一层形容诡异的外壳，又或是整个从一团血糊糊的软肉中生长出来似的。
“这、呕……这都是什么啊！呕……”
不敢贸然靠近列车的胡珀已经将用作拐杖的木棍丢到一边，弯下腰止不住干呕起来。
显然，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对胡珀来说还是太有冲击性了。
同时，一股浓重而刺鼻的腥臭味趁着她们不注意，悄悄跟随一股涌进站口的强风席卷而来，然后山呼海啸般快速钻进鼻腔。
那存在感极强的气味强制覆盖住其他所有的味道。
鼻头微微耸动两下，南柯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种骇人的气味，对于南柯来说早已再熟悉不过了。
是魔兽血液的血腥味。
也就是说......
南柯在胡珀充满惊诧的目光中，径直走到列车旁，伸出手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列车的那层“外壳”。
传达到南柯指尖的触感厚实而坚硬，倒是十分类似伤口流血后凝固而成的血痂。
南柯又尝试着用指关节敲击了一下那层外壳，阵阵金属的回响从里面传了出来。
坚硬而清脆的响声很明显来自于这辆车的车皮，这么看来，似乎这层附着物也不是特别厚。
一直窝在南柯怀里的吞噬兔忽然探出它毛茸茸的黑脑袋来。
只见它用那小巧的三角状鼻子嗅闻了一会儿后，猛地张开三掰嘴露出那对白花花的大门牙，用它那嚼得动钢铁的牙齿生生啃下一块血痂状的物质。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打了注意力不在吞噬兔身上的南柯一个措手不及。
“你小子！这不是能吃的东西啊！赶紧给我吐出来。”
南柯徒手将体型颇为庞大的黑色巨兔轻松单手拎起，另一只手往吞噬兔的下巴两侧颇为熟练一捏，一掏。
下一秒，那块原本会直接进入吞噬兔四次元胃袋的血痂就重新回到南柯的手上。
将裹着口水的血痂丢到一边，南柯用力点了点吞噬兔的脑袋。
突然，那被吞噬兔啃食过的位置上，一抹与周围截然不同的灰白色吸引了南柯的目光。
她微微弯下腰，使得自己视平线与一闪而过的可疑区域齐平。
南柯定睛一看，原来，那极为突出的灰白色是这辆列车原本的车漆颜色。
被吞噬兔那么用力来了一嘴，本就风干了的硬质痂直接脱落了下来，暴露出了被裹挟在里面的车皮。
南柯用目光测量了一下，发现这层血腥的外壳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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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着脱落的血痂边缘用力一扯，其余的坚硬物体哗啦啦地掉了一地，露出藏在下面的白色圆环型印记。
“恩？这是什么？”
看起来好像一个启动按钮。
南柯鼓起腮帮子吹了吹还黏在上面的脏污，然后用手掸了掸。
滴——
一声机械的提示音从列车内部传来，蓝色的光圈围绕着白色圆环印记亮起。
只见一道光束从圆环的中心处打了出来，穿过南柯和胡珀身后的长走廊，照射在火车卡通人的投影上。
似乎是感应到了来自列车的召唤，那动作滑稽卡顿的人工智能直接脱离了全息投影灯的束缚，以极快的速度一路向前飞来，然后一头栽进了白色的圆环印记，直接消失在了印记处。
“呃...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人工智能离家出走了？”
才刚从干呕中恢复了一点精神，胡珀斜倚在立柱旁边，用手一下一下顺着气，平复着紊乱的气息。
一抬头，胡珀却又见到了人工智能投影脱离控制撞向列车的神奇画面，这一连串的景象，惊得她刚合上的下巴又大开起来。
南柯反而淡定不少，她摸了摸吞噬兔柔软的兔毛，波澜不惊地开口道。
“估计是激活了什么装置。”
果不其然，就如南柯说的那样，几分钟后，与发出光束时的机械提示音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从列车自身发出的语音播报。
可以听得出来，这段播报的语调和语气，与之前接待系统那卡顿的语音完全一致，几乎就是另一个清晰流畅的版本。
“欢迎乘坐曙光号B线列车，上车的乘客请从中间车门依次有序上车。”
和刚才的重复播放有所不同的是，来自列车本体语音播报只播放了一遍就干脆利落的结束了。
与此同时，机关启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
伴随着列车产生的剧烈晃动，覆盖在它表面上的魔兽血块产生无数道裂痕，然后以侧面的某处为中心位置快速向外扩散开来。
刷——哗啦啦——
仿佛无数坚硬的冰雹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车站不断回荡起来。
那原先附着在列车外部的血痂由于失去支撑力而碎了一地。
“欢迎乘坐曙光号B线列车，上车的乘客请从中间车门依次有序上车。”
语音播报重新响起，这时，深埋在血痂之下的列车车门终于脱离那层厚实的桎梏。
缓缓掀起车门后面，温暖的白色光芒从车厢内部照射出来，打在南柯漆黑的头发上，形成一圈柔软的光晕。
“欢迎乘坐曙光号B线列车，上车的乘客请从中间车门依次有序上车。”
再次重复播放接待语音，似乎是列车对南柯和胡珀这两名唯二的乘客所发出的邀请。
“走吧。”
南柯迈开步子，率先踏上了这辆驶向未知危险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