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校长紧紧握着手里的茶杯,额头上冷汗珠子一个劲往外渗。
过了一会,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之后,白校长这才向我讲出了来龙去脉。
“许仙师傅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学校里大部分都是女学生,岁数不大心智也不够成熟,尽管平时学校里管得严,但也免不了有些学生冲昏头脑。”
“大概是半个月前吧,药剂系有个学生怀孕了。”
“怀了孕她又不敢告诉家里、也不敢让老师知道,就和寝室里几个同学商量着偷偷去把孩子打掉。”
“原本她们几个已经商量好,第二天就陪着那怀孕的学生一块去医院做手术。”
“结果半夜就出了事。”
具体是出了什么事呢?
白校长其实也没有亲眼所见,也是后面从旁边几个宿舍的学生口中、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宿管口中听了个大概。
“就半夜的时候,那几个学生就听到了外头有稀稀疏疏的小孩哭声。”
再后来那个怀着孕、准备第二天去堕胎的女孩,突然就像是失心疯了似的。
直挺挺从床铺上爬了起来,赤着脚下了床,就站在窗台前面。
像是要跳下去一样。
同寝室的另外几个女生也被那小孩的哭声给吵醒了,睁开眼看到这一幕。
也给吓了一跳,忙问那怀着孕的女孩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想到明天要去做手术心里头害怕紧张?
结果那怀着孕的女孩,也不搭话,突然就转过头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另外三个女孩。
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和另外三个女孩之间,有什么化不开的深仇大恨一样。
恨不得把另外三个女孩一刀一刀剁碎了。
“那怀孕的女孩动手了?”
听到这,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白校长点了点头,一脸惊魂未定的后怕神情。
“旁边宿舍听到动静,联系了宿管,宿管赶过去的时候,四个女孩扭打在一起,像是疯了一样。”
“有个女孩的耳朵被活生生撕了下来,还有个女孩的眼……眼球被扣了下来。”
“然……然后被怀着孕的那女孩活生生吃了下去。”
“等把她们四个送去医院之后,我就感觉这事不大对劲,马上就联系了红叶禅师。”
“结果没过几天,真的就越闹越乱了。”
“先是住在那栋宿舍楼的学生,晚上经常听到孩子的哭声,后面又有学生看到有个七八岁大的小孩。”
“可……可那是学生宿舍楼,怎么可能会有七八岁大的小孩。”
“我把这事告诉红叶禅师之后,红叶禅师让我把学生暂时搬出来。”
“后面我把教师宿舍楼腾了一栋出来,暂时把学生搬了过去。”
一口气说完整件事之后,白校长已经是汗如雨下,额头前的头发都完全湿透了,紧紧贴着头皮。
而我也从中听出来了一些线索,于是便开口又问了一句。
“白校长当年学校建新区、挖到弃婴塔。”
“红叶禅师处理之后,又继续动工。”
“那弃婴塔的确切位置,是不是就是在出事的那栋宿舍楼下面?”
白校长听完,面露内疚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告诉我,当年挖到的弃婴塔遗迹的确就在那栋宿舍楼下面。
当年红叶禅师处理之后,再三交代过白校长,以后那栋宿舍楼,只能让男学生住,绝对不能让女学生住。
“男为阳、女为阴,红叶禅师这是想用一整栋宿舍楼男生的阳气,压住那只婴灵。”
“白校长那为什么后来那栋宿舍楼,还是住进去了女学生?”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学校是护理院校,许仙师父您也看到了,绝大部分都是女学生。”
“男学生有,但人数还没占全校学生的十分之一。”
“刚开始搬过那几年,招的男学生能够住满一栋宿舍楼,也一直是住在那边。”
“后来招的男学生越来越少、女学生越来越多,原本既定好的几栋女生宿舍楼住不下,我……我就把那栋宿舍楼改成了女寝。”
“我……我也没想到真的会惹出事情来。”
看着白校长一脸内疚惶恐,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的模样。
我本来还想则问一句为何不听劝告、不牢记红叶禅师当年的再三叮嘱。
但话到嘴边,最后也还是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
“索性这会还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几个女学生现在咋样了?”
“红叶禅师安排了弟子去医院看了,人都清醒了,就是被撕掉耳朵、扣掉眼球那两个女孩,这辈子怕是只能身体残缺了。”
“四个女孩的家长,也为了这事吵的不可开交,我们学校正在从中尽力周旋、也一直在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我想很快就能处理好。”
“处理好是指赔钱吗?”
白校长听出来我语气中多少带着不满,她也知道这事自己有很大的责任,便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被同寝的好姐妹活生生撕掉耳朵、扣掉眼球,还吃了下去。”
“身体残缺,赔再多钱,恐怕也难以消除那三个女孩心里的阴影。”
“许仙师傅您放心,我们学校不会推辞责任,已经联系了好几个心理专家给那四个学生做心理辅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我心里头多少对这白校长有些意见,也实在是没办法继续责备下去。
尽早处理这件事,以免其他更多学生遭遇危险,才是当务之急。
“白校长能带我去那栋宿舍楼看看吗?”
一听我要去那栋宿舍楼,白校长眼神里头立马浮现出了惶恐,但随即又咬着牙点了点头。
这会正是学生们上课的时候,校园里头并没有学生出没,显得有几分冷清。
那栋宿舍楼,就在操场旁边。
前面是一排超市、商店,后面就是宿舍楼。
因为学生已经搬去教师宿舍,整栋宿舍楼都空了下来,连宿管也被安排去了教师宿舍。
楼梯口的铁门,也上了锁。
白校长拿出钥匙开了铁门,铁门刚一打开。
我立马就感觉一股阴冷迎面扑来。
按理说这宿舍坐北朝南、一楼虽然采光不算好,但这大白天的阳光照进去、也不是寒冬腊月,不该让人打哆嗦。
事实上,还没进去,白校长已经不自觉打了好几个哆嗦。
估计要不是我在旁边,她早就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