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这看着可不像是道士,到像是个学生。”
说完寥七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之中透着贬低看轻。
我也跟着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反驳。
要不是曹芳一路上苦苦哀求,说实话我真不大愿意多管闲事。
“吕先生、吕太太我同学他真的是个道士,他师父以前在我们老家很有名的,大家伙都拿他当活神仙。”
“有他在肯定能多少帮上一些忙。”
能做带队导游,形形色色的人肯定是接触过不少,曹芳此刻也看出来了寥七对我挺有敌意。
吕先生夫妇两人显然更愿意相信寥七,而曹芳自然是更相信我。
见曹芳如此极力推荐于我,吕先生夫妇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后,吕先生也点了点头。
“曹领队有这份心,我们又怎么好拒绝。”
“这位小师父叫许仙是吧?这名字倒是有趣,我儿子的事就麻烦小师父了。”
“受人之托罢了,谈不上麻烦。”
随后又简单聊了几句,曹芳提前联系好的车子也到了。
吕梁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头住着。
我们一行人,在曹芳带领下,直接去了精神病医院,以探望的名义见到了吕梁。
病房里头,吕梁精神状态有些恍惚的蜷缩在病床上,整个人明显比以前消瘦了一大圈,黑眼圈也重的吓人。
一看到吕梁这模样,最难过的自然是吕太太,眼眶当时就红了。
“儿啊。”
听到母亲的声音,原本精神有些恍惚的吕梁,也瞬间眼神恢复了神色,哇一声哭了出来,扑过去就和吕太太抱在了一起,母子两几乎哭成了泪人。
吕先生没有说什么,但眼眶也泛了红。
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之后,吕梁抬起头看着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没有精神病!”
“我没有!”
我们当然都知道吕梁没有精神病,只是这会在精神病医院里头,想要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两位师父,现在这情况怎么办?还请拿个主意?”
说着吕田阳便将视线投到了我和寥七身上。
曹芳也偷偷看向了我。
寥七捻动了一下手腕的佛珠,随后便将佛珠摘了下来递给了吕田阳。
“吕先生您儿子这的确是被没脸子缠上了,他印堂之中有鬼气萦绕不散,脸上显得鬼气沉沉。”
“我家老仙也说了,您儿子这是惹了没脸子。”
“现在那没脸子还在他身上,把这佛珠戴上,我在施法来个滚地火,定然能将那没脸子赶走。”
一听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吕田阳夫妇紧皱的眉头顿时一松,吕太太没有多少迟疑。
从吕田阳手上一把夺过佛珠,回头就给吕梁戴到了手腕上。
佛珠刚刚一戴上去,原本只是有些情绪失控,精神状态还不算米糊的吕梁。
突然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了一样。
傻愣愣僵在了病床上。
眼睛瞪得老大,随即身体便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最后更是一头栽倒在病床上,不停打滚,喉咙里头发出极其痛苦的呻 吟。
更渗人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吕梁整个脸五官都扭曲堆积到了一处。
脸庞上、手腕上还莫名其妙浮现出来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像是被人拿鞭子抽打过一样。
事实吕梁在戴上佛珠之前,身上别说血痕,就连疤痕都没有。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吕梁身上、脸上已经布满了血痕,有的血痕更是整个变成了狰狞伤口。
病床也立时被鲜血给染红了。
不停打滚的吕梁,叫也更加凄惨痛苦起来。
眼看着儿子变成这样,还表现的那么痛苦。
吕太太一下子就急哭了,吕田阳也急的额头上直冒冷汗。
“寥师傅这……这到底怎么个情况?”
“我儿子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快给想办法治治啊!”
相比起吕先生夫妇两人的焦急,寥七显得格外镇定。
“吕先生、吕太太别急,这是附在您儿子身上的那没脸子受不了佛珠的法力,在磨人!”
“放心吧您儿子也没伤,这些只是那没脸子表现出来的。”
“把窗帘拉上,我这就动手以滚地火赶走这没脸子。”
寥七说的滚地火,是北方出马仙对付没脸子这一类阴邪鬼物常用的术法。
一般来说滚地火有两种,一种是将没脸子这一类阴魂收复之后,用滚地火直接烧了,一了百了。
第二种则是以滚地火将附在人身上的没脸子赶出去。
两种虽然都叫滚地火,但在施术之时天差地别,用的东西也不一样。
前者也叫雷火,是用松香粉、赤阳粉、汽油这些含有阳气且易然之物,配合符咒燃起一盆大火,将鬼物焚烧。
后者用的是香火。
具体怎么施法我也不大了解,只是听师父提起过。
大概有点类似于港澳那边请神上身时,用香火拍打全身。
言归正传。
吕田阳缓过神来,立马跑过去将窗帘拉了起来。
这时候寥七也从包里拿出了一把线香。
那线香整体偏暗黄色,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明显是用独特配方制作而成,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在佛堂一类的地方供奉加持过。
香的颜色也很考究,黄色代表神明。
自然有那神威在。
拿出线香之后,寥七有些略带挑衅的瞥了我一眼,随即便抬手掐了法印,脚下一沉,口中念了一句我也听不大懂的咒语。
线香一下就着了,冒出了徐徐轻烟。
这一手倒是有点像我平常以咒语引燃符咒。
点燃线香,寥七又吹了三口气。
立时线香便彻底燃烧起来,香头烧的一片火红。
“麻烦吕先生搭把手,把人按住。”
“我这就动手赶走这没脸子。”
吕田阳夫妇很相信寥七,这寥七也的确是有真本事的民间高人,并不是靠嘴吃饭的骗子。
只是他这法子,在我看来过于强硬。
结果未必是好。
同行是冤家,再加上我本就是半路横插一脚,这会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在旁边看着。
吕田阳夫妇上前死死按着吕梁手脚,寥七拿着香走到病床上,直接伸手掀开了吕梁的衣服。
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拿着烧的正旺的线香,就往吕梁后背上抽打。
线香抽打下去,火星子四溅。
我都能闻到一股子皮肉被烫伤的味道。
本就叫的凄惨、痛苦的吕梁,被线香一抽叫的更加凄惨、痛苦起来。
见儿子这么痛苦,吕先生夫妇也心疼,尤其是吕太太要不是寥七几次出言提醒千万不能松手,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否则只怕吕太太不仅一早撒了手,还要扑在身上去护住儿子。
寥七一共用线香在吕梁后背上抽了九下。
被这滚地火一烧,最后吕梁双腿突然一蹬,眼睛一翻,直接晕死在了病床上。
与此同时,一个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五官长相,但却是能看出来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血痕、伤痕的影子,从吕梁身体里被赶了出来。
那便是附在吕梁身上的英魂。
随着英魂被逼出吕梁身体,病房里的气氛也在陡然间变得有些鬼气森森。
曹芳、吕先生夫妇他们看不到那英魂。
我和寥七看得一清二楚。
“好你个没脸子,阴阳有隔,胆敢祸害人,今天七爷饶不了你!”
一声怒喝,寥七攥着手中还没燃烧殆尽的线香,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朝那英魂抽下。
见状,我也沉不住气来,一个闪身挡在了寥七跟前,抬手便扣住了寥七的手腕。
“廖师傅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