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不,起码五个以上……
折合一人一百斤,压在我身上的重量也得有五六百斤了。
胸腔里咳出一口气,我以余光像后瞄去,见到将我扑倒压在身下的正是昨晚的尸潮大军。
如今正在巷子口集中着,一双双眼睛散发着猩红,傍晚的夜色里看起来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杀人鬼一样。
我使劲挣了挣,却丝毫也挣脱不出。
反倒是因为浑身的挤压,让我整个内脏深处都隐隐作痛了,尤其脖子也被压住了,喉咙正好被抵在地上,气管被压的死死的。
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官人!”
若云当时就急了。
想要冲上来救我。
可是不巧,若云一样被忽然扑来的尸群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下子我和若云都陷入了死局。
啧,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割破手指头释放出来的黑烟是控尸的信号。
也怪我太天真了,刚才竟然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要是早点察觉出异常,兴许还能避免现在这幅狼狈的惨状。
我现在是服我师父光棍曾经的教诲了。
因为粗心大意考虑不足,光棍过去没少罚我抄三尸经。
我当时还记恨那老头不通人情。
现在看来,我师父罚的太是了,我这吃一堑又吃一堑的脑袋。
实战里竟然轻敌,犯下了这么低端的判断错误。
“来吧,告诉我,你身边的尸是怎么炼成的?”
李响此时蹲下身子,与被压在地上的我四目相对。
那丑男人的眼中充满了藐视和得意,勾起是嘴角满是嘲弄。
紧接着,我见他朝勾了勾手指,不知是什么命令信号,但那一刻,压着我脖子的那股力道却忽然放松了不少。
再次呼到新鲜的空气,我下意识的猛吸了两口,因为深呼吸的过于急促,当时就被气流呛到,狼狈的咳嗽了起来。
“刚才不是说了么?那不是我炼成的。”
“撒这种低端的谎也没意义不是么?”
我就差明着说了。
索性李响脑袋还算灵光,听到这里,眼睛瞪大怔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冷哼笑了。
“也是,人为很难干涉起尸后的变化,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还以为你这个专门的赶尸人能有什么门路,看来是我想多了。”
李响这么碎碎念着。
转而就把视线定格在了旁边同样被压在地上的若云身上。
“动作轻点,别把她的尸身压坏了。”
忽如其来的温和。
命令下达以后,压着若云的几个木尸果真就放松了力道。
若云也跟我一样,呼吸的急促,接着被气流呛到咳嗽了几声。
“你想干什么?”
我瞪着李响。
心中有了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
其实那时我已经大致想到这个畜生的目的了。
可是心里不愿意承认,或者说,想要拖延几秒的时间来为后续想办法吧。
总之我是把李响暂时叫住了。
“虽然女身不是出于我意愿,不过先前见面的时候我也说过了,不论是什么样貌示众,我都无所谓。”
“既然人为炼不出,那就只好接收下你身边这位女娃的尸身了。”
这般说着。
紧接着,满脸变态的舔了舔嘴唇四周。
当时我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头皮甚至都要炸了!
这个畜生,竟然想要夺舍若云的尸身。
“妈的,你敢!”
我使劲挣扎,只感觉整个肾上腺素都飙起来了。
即便整个肚子里的内脏被压得难受。
我却毫不在乎!
眼下要是不挣脱出来,若云那边就会……
我一咬牙,上牙甚至刺破了下唇,血珠子当时就淌了下来。
我绝对不能让若云被这王八种畜生给夺舍了。
就算是拼劲我所有,我也必须挣脱出来,救若云!
“官人……”
看着我如此奋力挣扎,若云此刻只感觉痛心无比!
虽然想说安慰我的话。
但若云自己也知道,我与她的羁绊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平的。
何况,若云也并不想被占据了身子,成为这个丑男的容器。
“呵呵,做了这么多的实验,到头来我渴望的结果自己送上门了,看来就连老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天助我也啊!”
“只要有了这具完美的尸身作为容器,就再也不惧衰老和腐坏了。”
“这蠢男人的肉身寿元将近,就快要撑不住了。”
“是时候舍弃这具臭皮囊,换一副新的了。”
边说,边缓缓朝若云的方向走去。
这是打算当着我的面夺舍若云的尸身。
“妈的,住手!”
“给我住手!”
我几乎吼破了喉咙。
即便浑身的肾上腺素飙升,可依然还是无法挣脱身上压着我的那几只木尸。
我浑身气的颤抖,不争气的眼泪都开始在眼角打转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
可是又什么都做不到。
无力感快要把我推向崩溃的深渊了。
难道我就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若云被夺舍尸身吗?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
离开村子这么久,跟我师父光棍学了那么多的本领,难道一切都是徒劳的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真的就连一点进步都没有吗?
甚至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救不下来吗?
妈的!妈的!妈的!
除了心中狂飙脏话以外,我已经没有别的情绪了。
如今整个人的心态都已经崩了。
毕竟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出。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我是真的感觉内心已经碎掉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打破了眼前的这个僵局。
而且我竟然还感觉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用余光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我当时不由得一惊。
来者竟然是李大壮的母亲曹雪琴。
我见她手中还提着一个菜筐,原来是出来买食材和水果了。
结果路过车站附近,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老李?”
曹雪琴看着李响那副已经极具扭曲的橘皮脸。
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
李响已经快有两个月没有回过家了。
如今再次见到,不但面目全非了,而且竟然还是以这种形式……
曹雪琴作为李响的妻子,当场就绷不住了。
只感到痛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