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说:“妈,我背着她去她就能早一点吃到药,胃口就能好的快一点啊!”
贾张氏低下头,不是当狗,这他妈就是一条狗!
要不是自己生的,真想给他撵出去,流浪去吧你!
“东旭,妈刚被李有为欺负了,你还是在家里多陪陪妈吧,百善孝为先!”
望着贾张氏的惨样,秦淮茹惆怅的说道。
其实心里快笑死了,嘚瑟啊死老太太,怎么不像以前那么牛逼了?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苍天报应不爽啊!
“淮茹,你真是个好孩子!”贾张氏感动了,这不比儿子强?
“淮茹,我妈没事了!”贾东旭着急的说道。
“呜~”贾张氏终于憋不住了,捂着嘴跑到里屋的床上,蒙着被子呜咽。
“老贾,把我带走吧,咱俩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大清,你把我带走也行,我是真过的够够的了!”
外间。
秦淮茹脸色冷淡,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进嘴里你知道甩了。
贾东旭对她越好,她回忆中他残暴的样子越清晰,越看不起他。
“陪你妈!”她捂着胃口走了。
一出院子撒腿就跑,跃动在空中的两条笔直玉腿,跨过的不止是大道,更是所有世俗的羁绊。
青色春装下弹跳的不止是硕大的柔软,还是一颗躁动的心。
穿过小树林,踩上河岸因解冻而松软的泥土,鞋底压过无数小草,鞋帮上沾染了贾东旭头顶的颜色。
朦胧月影中,前面的芦苇荡近在眼前,她的呼吸紧促起来,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烫、涨。
风儿吹,透明银线和汗水一起往下坠......
芦苇荡前,她左顾右盼,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忽的,后背一阵暖意,脖颈间因呼吸的摩擦而泛红......
“有为,快点。”
.......
翌日,春和景明,世界生机盎然,路边大杨树的叶子似乎又长大了一圈,已经能在风中拍打出哗啦啦爽脆的声音。
晌午,前门大街。
大食堂旁边,大前门小酒馆。
今天范金有老实多了,知道自己已经被上级盯上,所以愣是不敢回家睡个午觉。
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头的萎缩在冷盘柜台后面,抱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服务员小梅怎么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哎客人你好,我就说吧,我家牛栏山喝过一回就想第二回。”
小梅冷不丁看见上回那俊朗英武的男人,热情的迎上前去说道。
“是好喝,你家经理呢?”
“这儿呢!你好!”穿着宝蓝色春装的徐慧真笑着迎上去。
她的美很罕见,典型的大飒蜜,明眸皓齿,举止端庄大气。
一颦一笑都让男人觉得,要是跟了她,就能吃软饭了!
怎么这么年轻?李有为惊了一下。
转念一想,正阳门下小女人开场比四合院早十年,也就是一九五五年,那时候徐慧真刚十八岁......也就是一九三七年生人。
这么算比他小两岁,今年才二十五。
“你好老板娘!”李有为笑着说道。
“你这个同志有问题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讲究公私合营,要叫经理,叫什么老......”
范金有把脑袋从柜台后面竖起来,竟然有人敢搞老派那一套?
定眼儿一看哎我操!这不是祖宗吗?
青肿的脸上血瘀忽然消散,变得惨白惨白,赶紧又缩回去了!
徐慧真何其聪敏,吊起眉梢笑着看李有为。
李有为点点头,没错,正是在下把他干成那样的!
徐慧真腰间的手微微抬起来,竖了个大拇指。
当年小酒馆生意何其热闹,每日迎来送往不说赚的盆满钵满,起码也是衣食无忧小有结余。
自从搞了公私合营,范金有代表街道当上了公方经理,不规划经营却精于大搞形式主义,弄得人心思变,生意惨淡。
也不是说公私合营好不好,而是公方经理的质量直接决定了店铺未来的生死存亡。
原因也简单,私方经理不敢管公方经理呀!
范金有就是那不学无术的,徐慧真已经受了好些年窝囊气了。
昨儿还打听是哪位英雄好汉把他打成那样的,没想到今儿英雄好汉就来了。
“你俩儿嘛呢?”小梅觉着这两人怎么心有灵犀似的呢?
一句话没说,又好像说了不少。
哦,老朋友?肯定是!
啧,难道是老情人?也是,老板娘才二十五,相好的蔡全无都快四十了,真没跟眼前这位般配......
她这就胡琢磨上了,一边琢磨还一边点头,好啊,真好!
徐慧真和李有为同时看向她,又同时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此默契。
两人相视一笑。
“小梅,上酒,算我账上。”
徐慧真冲李有为嫣然一笑,去忙活别的了。
简单一面,让人如沐春风,两人在对方心里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小梅送去酒菜之后,回到冷盘柜台后面。
“范经理,徐经理朋友叫你陪酒!”
“陪酒?”范金有一脸恼火,“问问用不用我陪他睡觉?”
“呸!”小梅啐了口,这不正经的。
走到李有为旁边,笑着说:“客人,我家公方经理问您,用不用他陪睡!”
“啊?”李有为脸色一喜,小声说:“你家还有这业务呢?好啊!赶紧让他过来!告诉他我叫李有为!”
“您净闹!”小梅笑着走了,走到冷盘柜边,“范经理,徐经理客人对您很感兴趣,人家名叫李有为!”
“啊!”
范金有慌忙站起来,一个斜身就跑出柜台,几乎是蹿到窗边的。
必须要伺候好啊,要是人家一个不高兴,让他在小酒馆里脱光,以后真的就没法混了!
“李有为,你来了啊!”范金有一脸讨好,因为笑得太过谄媚,被熊平扇肿的半边脸还疼了一下。
一抽抽,像尼古拉斯似的。
“嗯!”李有为低声道:“我回去想了想,我被你冤枉的差点被枪毙,我心绪难平啊!”
还你妈心绪难平,跟谁俩文绉绉呢?范金有满心嫌弃。
脸上却悲苦,“我承认我使坏了,但那种事一查就明白,公安又不是没脑子,不可能真毙了你啊。”
“冤假错案这个词是怎么来的?”李有为轻呷一口牛栏山,气定神闲的说道。
范金有无言以对,哪个年代没有冤假错案?人家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李有为又说:“更何况我是个身单力薄、无依无靠、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用来当冤案里的替死鬼最合适,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