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梨 作品

第200章 我更希望台上的是你

应卉清站起身,用手肘轻轻撞了下段清野。

“你嘴倒是够快的呀,私底下没少和学凯见面吧?”

段清野笑着,轻轻搂住应卉清的腰:“我帮未来媳妇照顾一下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应卉清脸更红了:“还有这么多孩子呢,你注意点。”

段清野却把应卉清搂的更紧:“娶你,我志在必得,怕什么?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的和你一起来接学凯放学。”

应卉清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

男人啊,这么快就想要名分了……

“走吧,咱们也进去。”应卉清挽住了段清野的手。

段清野微微勾起唇角,立刻跟了上去。

周学凯的节目被排在了最后,看着周学凯身穿一身小礼服上了台,淡然坐在琴凳上,应卉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什么时候会弹琴了?

周学凯熟练的抚上钢琴,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琴声如潺潺流水般缓缓在会场间流淌着,和以小少年们的合唱,琴音从温柔到高亢。

这竟是一首自创的红歌!

应卉清的睫毛微微颤动,看着舞台上专注的儿子,恍若看见多年前那个抱着琴谱在阳光下奔跑的自己。

当合唱声攀上高潮,她忽然听见身旁传来段清野低沉的呢喃:“你看他的指法,像不像当年在文工团练琴的你?”

应卉清偏头望去,段清野的侧脸被舞台灯光镀上一层金边,眸中倒映着周学凯的身影,却比任何人都炽热。

“节目是你帮他排练的吧?”

“他说想给你一个惊喜。”

段清野轻轻笑了,温热的掌心覆上来,将她微凉的手拢住。

“其实比起学凯,我更希望台上的那个人是你。”

段清野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就像从前你每一次上台演出那样,在聚光灯下,绽放所有光芒。”

应卉清的呼吸陡然停滞,舞台上的歌声与掌声渐渐模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记忆中的蝉鸣裹挟着盛夏的热浪,在文工团的梧桐树间流淌。

应卉清抱着一摞琴谱匆匆穿过长廊,裙摆掠过斑驳的阳光,

距离汇报演出只剩半小时,她咬着唇加快脚步,绣着玉兰花的鞋尖几乎要擦着青石板。

拐角处突然转出一道身影,应卉清惊呼一声,毫无防备的撞了上去。

琴谱如白蝶般四散纷飞,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抓住。

抬头瞬间,正对上少年慌乱又清澈的眼睛。

“对、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的蹲下身捡拾琴谱。

少年的指尖无意识的触到她垂落的发丝,动作僵了僵。

“你的谱子…”少年脸颊微红,将整理好的琴谱递过来。

应卉清抬头想道谢,却见少年已经后退半步,目光落在她身后某处,喉结动了动:“快去吧,别迟到。”

“是你?”

应卉清猛地转头,瞳孔微微收缩。

段清野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那天我追着你跑了半个文工团,却只敢远远看着你上台表演。”

可惜还没看完,就被父亲叫走了。

后来的记忆里,只剩下了那日少女飞扬的裙摆,和自己耳尖的微烫。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我也是前段日子,才忽然想起来。于是去了趟京市,找回了你的旧照片。”

一张边角泛黄的照片落在应卉清掌心,伴随着段清野的轻声呢喃。

“我只恨我寻你寻到的太晚。”

应卉清的眼眶瞬间湿润,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片段在脑海里拼凑完整。

原来命运的红线,早在相遇之初就悄然缠绕。

舞台上,周学凯结束演奏起身鞠躬,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应卉清却听不见周遭的喧闹,只看着段清野,轻声道:“在我看来,从来不晚,只要你在我身边。”

“以后也会一直在你身边。”段清野握紧她的手。

周学凯抱着鲜花冲下台,蹦蹦跳跳扑进两人怀里:“妈妈!叔叔!我们一起合照好不好!”

应卉清破涕为笑,伸手擦去儿子额角的汗珠:“好。”

“一二三,茄子!”

“再来一张!”

“这个角度好,再帮我们拍一张!”

周学凯兴奋的拍个不停。

可忽然间一暼,笑声却戛然而止。

应卉清疑惑的抬起头,顺着他惊恐的目光望去,只见周父立在剧院廊柱下,藏在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恨不得在她与段清野交握的手上剜个洞似的。

段清野抬脚就要上前,却被应卉清拦住,冲他摇了摇头:“你照顾学凯,我去。”

周学凯紧紧攥住段清野的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叔叔,爷爷会不会为难妈妈?”

段清野蹲下身,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熨在周学凯背上:“相信你妈妈,她能处理好。”

应卉清来到周父面前,轻轻的叫了一声:“伯父。”

周父看看她又看看段清野,冷哼一声,对着应卉清打了个手势。

“你跟我来。”

应卉清没有反对,一路跟着周父来到了剧院门外。

剧院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刚至无人处,周父便猛地转身。

动作太大,金丝眼镜被甩的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血丝。

“你才刚把我儿子送进监狱,这么快就有新人了?”他低声怒斥。

“应卉清,你可真是好手段!当年勾着我家振邦,现在又勾住年轻干部!”

他本以为应卉清到底会顾及母子情分,早晚有一天会和周学凯缓和关系。

如今这关系的确是缓和了,她身边却有了别的男人。

周父已然气急败坏,口无遮拦:“好啊你,你和振邦好歹也做了多年夫妻,你对得起他吗!”

应卉清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心中积压多年的情绪也瞬间翻涌而上。

“伯父,当年您儿子伙同他人篡改我的工作记录,伪造‘通敌’证据,害得我被下放辽北农场五年。还需要我再提醒您吗?想来您记性应该没那么差吧!”

应卉清直视着周父眸子,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