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然举证,肯定是挑对自己有利的来。
至于暗地里发生过什么,那些东西好像本来也不会留下纸面上的证据。
“真是天大的笑话。”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那如果我说,应卉清频繁是我帮的忙呢?”
众人纷纷望过去,应卉清更是惊讶的抬起头。
只见许久不见的郑老爷子正带着几个身穿中山装,模样威严的中年人走向自己这边。
众人也看出这几人来头不小,纷纷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应思雨神色间不禁流露出了惊慌无措,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旁边那几个不认识,但是郑老爷子应思雨还是见过的。
他一向是最偏向应卉清的了,这次大老远的从京市跑过来,肯定是为了给应卉清撑腰。
他这一开口,之前自己说的那些可就全不作数了。
应思雨正想开口,抢占先机,可郑老爷子像是早就预判到了应思雨会说什么一样,直接就打断了她。
“这位小同志,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派段清野,把应卉清从乡下接回来,给他俩制造了机会认识,顺便促成应卉清离婚的。”
郑老爷子轻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个信封来。
“真是不巧,之前卉清住在家里的时候,落了点东西,我这回恰巧带来了。”
那是一封应卉清平反之后,大队那边发给周振邦的信。
这算是一份正式的书面通知,让周振邦尽快接应卉清回城。
按理来说,这封信应当是在周振邦的手里,可却恰恰被应卉清给带了回来。
这只能说明,当初的信被周振邦给退回了。
“重新发出去一直到被退回,这期间至少得半个月。而应卉清是在信发出去一个月之后才离开了农村,那也就是说周振邦把信退回去之后又过了许久她才离开。如果我提前就介绍了他们两个认识,为什么还要让卉清守在那里吃苦?”
再加只有应卉清的火车票,以及大队那边作证,还有段清野那会儿正在黑省出差。
桩桩件件都可以证明,段清野和应卉清提前并没有联系。
所以在应卉清和周振邦离婚之后,她和段清野认识并且走得近又有什么问题呢?
看见应思雨的脸色逐渐发白,郑老爷子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那么咱们再回过头来说一说关于周振邦的事吧,我记得卉清来到歌舞团第一次参加文艺汇演的时候,还和周振邦闹出了不小的矛盾。在那之后,周振邦更是直接将自己的儿子扔在了沪市,不管这件事也是卉清善后的。”
遗弃儿童这条罪行摆出来,当下就在人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原本也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的,却不想能听到这么耸人听闻的事。
当下所有人都震惊的合不拢嘴。
而郑老爷子更是提前有所准备,当下便让人把周学凯给带了上来。
应卉清惊讶的看了看唐老爷子,又看了看周学凯。
“你们……”
郑老爷子对应卉清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
随即转头拉着周学凯上前:“这里面的事你最清楚了,你来说。”
周学凯毫不犹豫的开口:“当初的确是爸爸把我丢在了沪市,那会儿他为了小姨受伤的事,都来不及跟我好好告别,就陪着小姨回了京市。”
“你撒谎!”应思雨已经方寸大乱,只能开始胡说八道。
“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如果他是为了我的话,为什么还会因为应卉清受伤?”
应思雨虽然在扯谎,但也好歹是把事情扯回到了最初的矛盾点上。
周学凯冷笑一声:“是啊,为什么呢?其实我也很好奇,如果你的舅舅没有出事,你和我爸都没有被文工团开除,他还会不会再来纠缠我妈妈?”
周学凯这一句话,直接点破了整个事情的关键。
周振邦是因为在京市无所依靠了,这才又跑来沪市纠缠应卉清,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
而周学凯恰恰又是个小孩子,在众人眼中,周学凯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会撒谎呢。
他都说是真的了,那就是真的。
至此,舆论已经彻底偏向应卉清这边。
应思雨已然要疯了,抓着自己的头发尖叫着。
“你们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说的话?振邦哥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是段清野出面挑衅,导致振邦哥错手伤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啊!”
“你少扯了,如果是我被害成这样,宁愿是待在乡下一辈子不回来,也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又怎么可能新认识了个男的,就主动上门去挑衅?”
人群中有个大娘忍不住了。
同为女人,最是能够理解婚姻中的不幸的。
莫说是女人,便是在场的一些男人,此刻也对应卉清感同身受。
而段清野更是在此时直接站出来,开口说道。
“我之前说的,我的确是喜欢卉清姐,可是卉清姐并没有答应我的追求,我竟然连名分都没有,挑衅周振邦又有什么意义?”
医院的档案,派出所的记录,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证明,足以将周振邦钉死在耻辱柱上。
为了一个谅解书,应思雨能做到这个份上,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从始至终搞婚外情,寡廉鲜耻的,从来都不是段清野和应卉清,而是应思雨他们本人。
众人议论了起来,应卉清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刚才说,周振邦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你。既然如此,那他就是无故遗弃儿童了?”
这条罪名原本是没有人追究的,就连应卉清最开始是想的也是给周学凯安这个好地方,便不再与周振邦在这件事上纠缠。
可是应思雨方才那一句急于为自己开脱的话,却是将周振邦的罪行给定死了。
单单这一条,就足以够周振邦坐牢。
到时候段清野写不写谅解书,又能改变什么呢?
这场牢狱之灾,周振邦是怎么也逃不过了。
而应思雨已经在极大的刺激之下翻起了白眼,身子摇摇欲坠,显然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