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什么事这么急啊?还得劳动您老亲自去办。”
众人纷纷转过头,只见是陆小倩和应卉清来了。
见到应卉清终于现身,赵团长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她总算到了。
再一细细打量陆小倩,才想起这是才想起她是京市上一任老团长的女儿。
这个陆小倩可不得了,是家中的老来得女,全家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护着。
莫非她就是应卉清搬来的救兵吗?
赵团长大喜过望。
若是有陆小倩帮忙说上两句,此事不就能顺利解决了?
“小倩啊,怎么来沪市了?”领导一脸惊喜地站起身来。
“这不是我们广播台有工作要出差嘛。”陆小倩笑意盈盈的走上前。
“正好我在,要是有什么事,不然我帮张叔你去跑腿?”
“哪里有什么大事啊。”领导笑着挥了挥手,“不过就是文工团那边出了点岔子,大家正商量怎么处理呢。”
陆小倩勾起唇角:“张叔说的,是今天演出时候的事故吗?”
领导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陆小倩在广播台工作,都已经听说这件事了,可见传出去了多远。
一时间,他更加心乱如麻。
暗暗给赵志明递了个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徇私,必须得秉公处理。
陆小倩却仍旧一脸轻松:“看来还真是,多大点事啊,瞧把张叔你给愁的。”
她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拿出个小型收音机来。
“您说巧不巧,那天周振邦受伤住院,求救电话就打到了我这儿了。我和周振邦曾经的关系您也知道,当时就怕有什么意外状况,所以还录了音。”
陆小倩当场便把录音放给了众人听。
这份录音可谓是非常完整了。
从一开始应卉清进门,到后来和周振邦争论,以及最后周振邦忍无可忍动手打了段清野。
整件事情,都录得清清楚楚,前因后果调理分明。
领导顿时面色一变,抬眼看向应卉清:“应同志,所以是周振邦屡次对你纠缠不清,再次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才动了手?”
应卉清用力点头:“没错,想来您从录音中也能听到,段清野全程都没有还手,他是为了保护我,被周振邦打了。”
至今为止,段清野身上还有伤口为证。
这是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
陆小倩把录音机推向前:“张叔,这个就送给您了,想来也能帮上您的忙吧?”
领导垂头看了一眼录音,却忽然又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道:“可是这件事,终究对文工团的名誉造成了影响。”
公众才不会管事情的起因究竟如何呢,他们只关注一件事情的爆点。
就算是做出了澄清,公众也大都会以为是他们为了维护自己人才如此回应。
他们总不能见这个人,就给他们听这录音吧?
究其根本,这件事还是无法彻底解决。
陆小倩却说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周振邦打了人,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也就是段清野不计较,没有向他索赔,一切皆交给警方处理。
如果段清野真要和周振邦较真,周振邦还哪里有理?
领导却对此事颇为不赞同:“就算是他们两个打官司。可终究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就算是周振邦登报道歉,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放在他们内部人员眼里来看,其实无非就是那点事。
可在公众眼中,这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他们不会因为段清野起诉周振邦,就认为段清野是无辜的。
更别提,公众更在乎的是段清野和应卉清之间的关系。
陆小倩却不慌不忙:“的确,段清野就算是起诉也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不过两条路并进,那效果就大大不同了。”
领导抬眼看向陆小倩:“另一条路是什么?”
“由组织上出面起诉应思雨寻衅滋事,故意破坏演出。”
应思雨口口声声说段清野和应卉清之间有不正当关系,这虽然是造谣生事,但他们二人的确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就算是到了法庭上,结果也是一样的。
但是以寻衅滋事罪起诉,那就是两码事了。
这件事往小里说,是破坏了文工团的演出,给文工团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可以进行民事索赔。
往大里说,那可是破坏革命啊。
再加上应思雨的话本就真真假假,现在有了录音为证,上了法庭, 应思雨定然是没有好果子吃。
而在公众的眼里,一个人说了一句假话,即便其他的全是真的,但也不会有人相信。
由此,有关于应卉清二人之间的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陆小倩提出的两条路并进,就是为了一方面限制周振邦,一方面打击应思雨。
法律给出的答案,公众肯定会信。
领导攥着手中的钢笔,似乎是在思考着应思雨的话。
“只是……”他忽然开口,“起诉的周期太长了,只怕有结果的时候,已经谣言满天飞。到时候澄清,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他们上头也还有领导。
若是这事处理不好,大家都会被问责。
反正到目前为止,在只处理段清野一个人,和与应思雨杠到底之前,领导还是更偏向前者。
陆小倩却说道:“张叔,如果我们一直投鼠忌器,那文艺界还会有什么发展呢?”
领导被陆小倩的话给问的沉默了。
其实文艺从业者,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胆小怕事。
这往往代表着不敢创新,从而导致文艺工作发展停滞不前。
所以即便是如今政策有限,各位文艺从业者们也都是拼尽全力的创新。
在有限的空间内,制造无限的可能。
从这方面来,陆小倩说的不无道理。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应卉清看出了他心里想的什么,便上前一步:“领导,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用控制舆论。”
领导猛然皱起眉:“不控制舆论,整个沪市文艺界就都会被抹黑。你让那些工作人员怎么办?让那些未来会从事文艺工作的学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