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尘笺 作品

第十七章 战利品

李飞虎蹲下身子,“啪啪”两声,左右开弓扇了那孙大人几巴掌,把他扇醒。孙大人脸上顿时高高肿起,几道指印清晰可见。李飞虎气不过,又狠狠踹了他几脚:“让你坑害老子!”

柳慕白一看这人不识趣,索性不拦了。

柳慕白闻言嗤笑一声,挑眉冷睨道:“哦?你以为我真的很稀罕你的招安吗?那不过是我的权宜之策,我只是想着此事若能谈成也行,谈不成那便算了,你以为我真怕你?”

李飞虎和柳慕白大步走到容婉莹等人面前,抱拳躬身行礼致谢:“投桃报李,你们赠药的恩情,我二人已经算还完了,我们两不相欠。”

容婉吟行了礼,致谢。

柳慕白在孙大人身边蹲下,冷冷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把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安在我们身上吗?那我就让这个罪名名副其实。”柳慕白眼神阴鸷,话音刚落,孙大人一下子慌了神,勉强站起身。他连退几步撞在墙上,脚上的绳索勒得生疼,他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这么做!

李飞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牙齿:“我们可是山贼,谁管你是朝廷命官不朝廷命官?朝廷命官正好拿来祭刀!”说罢,他将手中流星锤抡得虎虎生风,铁链在空中划出刺耳锐响。谁知锤子还未落下,孙大人双眼一翻,“咚”地栽倒在地,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此次我办事不力,招安的事情就此作罢,这两个狗官我是要带回虎头帮,交给大当家的发落。剩下的事情,你来扫尾吧……”柳慕白问道。

颜明彰点头致谢。

柳慕白和李飞虎两人一左一右拎起这“战利品”,走出门去。柳慕白吹了声口哨,几个身影如鬼魅般上前,直接将孙大人拖走,几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只听到李飞虎抱怨的声音:“好你个柳慕白,居然瞒着我,留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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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瓶?什么玉瓶?”六叔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显然,他真的不记得了。

颜明彰将一个卷轴打开,摊在桌子上,画上是一个玉瓶,那玉瓶的细节画得特别细致:“就是这样的玉瓶。当年张氏家族刺杀我父母时,你父亲让你烧了那些物件,而你却趁机拿走的玉瓶。”

六叔见颜明彰说得笃定,甚至连事情经过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仿佛他亲眼见过似的。被说中心事,六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浑浊的瞳孔剧烈颤动了一下,随即别开眼不敢与颜明彰对视。

他强装镇定地冷哼一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玉瓶的大小,声音却刻意拔高:“胡说八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玉瓶,只有那么一丁点大,谁知道是不是掉哪里去了……”

颜明彰眉毛一抬,脸色一变,神色阴沉:“哦?我可没说,这玉瓶是大是小,你如果没见过,如何得知它的大小呢?”

六叔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噤声。

颜明彰微微一笑,和蔼可亲:“又不记得了?那我就让墨云帮你想一想,回忆回忆。”

说罢,颜明彰给了墨云一个眼色,墨云便上前将六叔提了起来,狠狠摔到地上。

“哎呦,我的老腰啊……我的胳膊腿啊!”六叔被墨云狠狠丢在书房地上,本来这次大家都被他害惨了,墨云正想泄泄愤,下手自然就重了些,“你、你、你们想干什么?”

墨云装作凶狠毒辣的样子,撸袖子,沉声道:“不干什么,帮你回忆回忆。”

六叔看着长风,声嘶力竭:“长风啊!我是你六叔啊,你要救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长风面露难色,却没有动弹。

“六叔,你不是说,当年暗杀那件事情,你并没有参加吗?”长风感觉心里堵了一块湿棉花,这么多年,他终于遇到了一个亲人,可是这亲人却在想如何算计、坑害他,这算哪门子亲人!

长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将眼中的泪水收了收:“六叔,你跟我说实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再骗我了。”

这些事情毕竟属于张氏家族内部恩怨,还是让长风自己处理比较好。

六叔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下去了:“当年……其实我去了……因为我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接到一封密信,委托我们刺杀颜礼卓,信里面里面还有颜礼卓身为贪官污吏的罪证,你祖父侠义心肠,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贪官污吏,于是便接了这委托。”

六叔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颜明彰:“当时,我和你父亲都参加了……等我们杀完人,要处理证物时,才发现颜礼卓其实十分清贫,所有的物品加起来不过一车,书画也并不是什么名品,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绘画。我父亲回家以后越想越疑惑,便开始调查,结果,但凡他任职过的地方百姓都赞不绝口,他是个好官。父亲很后悔,觉得听信了一面之词,就去做了,结果做了错事,后悔莫及。可是,当父亲正要去自首时,却被捕了,罪名就是杀害朝廷命官……”

剩下的事,虽然众人猜了个大概,六叔却不再开口。

“应该是你不知从哪里提前得知了这件事,所以就去衙门举报了吧?所以这案子才能办得这般迅速。”颜明彰盯着六叔的双眼。

六叔的心理防线早就崩塌了,无奈地点了点头。

长风眼眶通红:“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长风,真的不是我骗你!当时那种情况,我举报的话,我们张家还能留我一个,至少张家不绝后啊!而且,当时那个管事的大人说了,会从轻处罚的,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六叔一把抓住长风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道,“长风,你要相信我!我现在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六叔,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长风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泪水划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