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蜷缩在沙发上刷着朋友圈。林姐新换的自拍滤镜让她的法令纹消失得无影无踪,配文写着“岁月从不败美人”;大学同学阿杰又发了健身房打卡照,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滑落,定位在那家年费三万的私教中心。我下意识地点赞,手指悬在评论区迟迟不敢落下。想说“状态真好”,又觉得太过敷衍;想调侃“卷王又营业”,可上次这么说时,对方回了个尴尬的微笑表情,之后再没主动找我聊过天。
深夜复盘时,我会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微笑的弧度。镜子里的人越来越陌生,那个曾经会因为不公拍案而起的少年,正在被一个滴水不漏的“完美社交者”取代。我开始享受这种掌控感——只要我想,就能让任何人在五分钟内对我产生好感。但偶尔也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我变成一滩没有形状的橡皮泥,任由无数只手揉捏成不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