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竹罐里有三种颜料——白、黑、红,稍大的木桶里装着清水,用来画脸的毛笔正泡在水中。^b-i!x′i+a.6*6!6-.¨c,o+m!
“纸人也是‘人’,有灵气。你们记住,在给它们画脸时,眉、眼、鼻、唇、腮....一样都不能少,今夜子时就是孙府接亲的良辰,所以你们一定要赶在子时前将所有童男童女的脸画好。”
吕老头摸索着身边的箱子,掏出一块绢布,
“这是我家老婆子在走之前交给我的,来,你们就照这上头的画。”
他把绢布递给了陈婕。
陈婕旋即展开,发现绢布上是用针线一针针绣出来的两张人脸。
一男一女。
正好对应的就是他们要绘制的童男童女。
子时。
即晚上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之间。*珊¢叭/墈¢书,惘+ ′勉·沸/岳`独?
阴阳交替,据说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候。
谁家好人大半夜接新娘子?
指定有毛病!
不过在惊惧之梦,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现在太阳都还没有完全落山,倒是不急。
因此陈婕打算收起绢布,转身想问那吕老头这里是否有给他们休息的地方。
谁知方才还坐在板凳上的老头子,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真是神出鬼没......”陈婕忍不住吐槽,“这地方就应该让老裴来,他最懂这类民俗,说不定还会画呢!”
“对了唐宋,你画画怎么样?”
被问到底唐宋眼神呆滞了一下。
“呃,不太会......”
“嗐!”陈婕挥了挥手,“我猜也是,还是得靠我呀!”
说罢,她重新将绢布摊开摆放在桌面上。¢微*趣/小!税¨网_ ·冕+废+跃¨渎¢
接着从桶里拾起一根沾了水的毛笔。
常言道。
画脸先画眉。
作为一名法医,陈婕的手可比一般人的手要稳得多。
“怎么样?”
她颇有自信地看了唐宋一眼,让他评价。
唐宋站在陈婕的侧后方。
其实真看不太出来,但嘴上肯定得说。
“不错。”
“像嘛?”
“像!像极了。”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有些敷衍.....”陈婕嘟囔。
唐宋忙说:“怎么会,我感觉你确实画得不错。”
“那就好。”
陈婕知道唐宋是在恭维自己,笑了笑没太在意,继续往下画。
画了眉就该画眼.....
她沾了粘黑色颜料,在眉下描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接着是鼻子和眼睛。
“腮红的话,就画两个圆圈圈吧!”
正要落笔。
吕老头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等等。”
笔尖一顿。
幸好陈婕手稳才没有颜料沾染上去。
“怎么了?”
扭头不耐烦地看向吕老头。
有话不早说,偏来这么一下。
虽说己经免疫了没有被吓到,但还是对这些低级手段感到厌烦。
吕老头搅了搅竹筒里的红色颜料,“色不对,还差一味引子。”
唐宋:“什么引子?”
“鸡血!”吕老头夸张地用手比划,“最好是两年以上的老公鸡。”
“不是,我现在上哪跟你找两年以上的老公鸡啊,不都是红色嘛?”陈婕感到无语。
“不一样,不一样。”吕老头连连摇头,并坚持,“必须要老公鸡的血,否则不仅是色不对,也没有效果了,这些纸人都是接新娘时用来引路、开路的,腮红定要加上鸡血才行。”
“那你早准备吧?”
陈婕小声蛐蛐儿道。
可是又没办法,无奈只能把毛笔往水桶里一扔。
“好吧老爷子,那么请告诉我,我们该上哪找这两年以上的老公鸡啊——”
吕老头琢磨了一下。
“今夜孙府大摆筵席,那席上定有鸡......”
话音未落。
陈婕:“我知道了。”
唐宋反应没她这么快,于是问:“哪里?”
陈婕:“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