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舟的两个鼻孔严严实实地塞着布条,却仍止不住温热的液体缓缓蔓延。他红着耳根,手中的灵气在长生树本体上疯狂舞动,灵脉纹路如繁星般在树干上蔓延。
而床榻之上。
苏无罔斜倚在深红丝绒的床幕间,魔界的睡袍松散地挂在身上,大开的领口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肤。
他漫不经心地翻动着古籍,修长的小腿在空中轻晃,足尖偶尔擦过垂落的纱帐,带起一阵细微的颤动。
红月透过琉璃窗格洒落,为那抹雪色镀上柔光。深红与瓷白的强烈对比,看得叶孤舟疯狂偷瞄。
这简直就是……婚后生活!!!
道侣慵懒地卧榻读书,自己在一旁认真工作。
待完成手头的事务,便能收获一个温暖的拥抱,或许还有……
“嘿嘿”,叶孤舟傻笑起来,手中的动作更快了。炼金符文与灵脉交织,在长生树上勾勒出璀璨的纹路。他得赶紧完工,然后——
【要个抱抱!】
【亲亲就更好了!】
【如果能蹭蹭锁骨就死而无憾了!!!】
识海里的念头一个比一个大胆,叶孤舟的鼻血彻底浸透了布条。
“……”
苏无罔听着叶孤舟越发离谱的心声,评价是六。明明前不久才向这家伙坦白身份,现在连婚后生活的细节都幻想好了?
【别这么小气嘛~】李妄生在神识海里翘着腿,【都要死了,给个亲亲怎么了?】
苏无罔警告:【不要给人虚假的希望,尤其是对叶孤舟这种人。】
【知道啦知道啦~】李妄生突然狡黠一笑,【不给抱抱的话,送他点别的总行吧?】
还没等苏无罔阻拦,心魔已经抢过身体控制权。
床榻上的苏无罔忽然合上古籍,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深红睡袍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快忙完了吗?小叶子~”
李妄生向后倒去,整个人呈大字形陷入柔软的kingsize床榻。
古籍从床上弹起,在空中划出弧线叶孤舟一个箭步冲上前,险险接住书本。
抬头时,正对上苏无罔半倚床头的姿态。银发如瀑散落在深红床单上,眼中含着熟悉的戏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人。
“我……”叶孤舟僵在原地。
某个不听话的部位正精神抖擞地宣告存在感,让他只能狼狈地蹲在地上不敢起身。
李妄生的眼中闪过恶作剧的光芒。
他故意将睡袍领口扯得更开,隐约露出睡袍之下那妖异的黑色莲纹。
“你说……”指尖慢悠悠地绕着发尾,“把封印设得这么严实,我到时候该怎么解封呢~”
叶孤舟的鼻血彻底冲开了堵塞的布条。
他死死盯着那朵随着呼吸起伏的黑莲纹,脑海中已经自动播放起十八禁画面——
莲纹在腰窝绽放的模样、莲纹被汗水浸湿的模样……
苏无罔在识海中沉默,这些污秽的幻想让他微蹙眉头。
【哎呀~】李妄生满不在乎地翻了个身,【之前魅君弟弟脑补得比这刺激多了~】
他故意对叶孤舟勾勾手指,看着对方同手同脚地挪过来,活像只被肉骨头引诱的大型犬。
“所以~”李妄生慵懒地伸出手,指尖在叶孤舟眼前晃了晃,“要给我留个暗门吗?小叶子~”
叶孤舟的大脑瞬间宕机。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那只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耳根发烫:“没、没问题!我给苏苏在手背上画个小钥匙……”
话音戛然而止。
叶孤舟的视线死死钉在对方手腕内侧,那里烙着一道狰狞的血色咒印,鬼气森森的纹路分明是谢苍寒的手笔。
他的眼神瞬间阴鸷,拇指不自觉地摩挲过那道咒印,力道大得几乎要擦破皮。
脑海中闪过无数血腥的念头:剐去这块皮肉、用炼金术溶解、或者直接把那只手砍……
敲门声打断了危险的思绪。
"进来吧~"李妄生漫不经心地应道,甚至没抽回被握住的手。
叶孤舟被打断的思绪,心魔没听见,但苏无罔听见了——【要怎么教训自己不安分的道侣】
门开了。
佘野立在门口,墨绿竖瞳在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时微微一缩,他阴沉着脸。
李妄生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叶孤舟的表情变化,方才还阴云密布的脸,此刻已经挂上虚伪的温和笑意。
但指尖传来的颤抖出卖了他,那种压抑的、扭曲的兴奋感顺着相触的皮肤传来,让心魔愉悦地眯起眼。
【看吧,】李妄生在识海里转了个圈,【这点阴暗多可爱~】
苏无罔沉默不语,心魔还是太单纯了。
一个变态尚可拿捏。
两个变态相遇就是灾难。
只会比余府那次更炸裂,韩商鸣是正常人,希望能给另一个自己长个教训。
……
四目相对,唯有敌意。
佘野的竖瞳紧缩成线,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叶孤舟。
这个人类正双手紧握着苏无罔的手腕,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而更刺眼的是,苏无罔手背上刚刚画好的金色阵纹,好不亲昵。
叶孤舟的视线则落在佘野颈间的锁环上,又缓缓移到对方恭敬捧着的皮鞭。
【有苏望居然养了别的宠物!还是个装模作样的人类小白脸!】
【苏苏竟然和别人玩得这么过火!难道是我太端着世家公子的架子了?!】
两人的心声在识海里炸成一片,吵得苏无罔额角直跳。
“怎么了,佘野?”李妄生强忍笑意,故作正经地问道。
佘野没有立即回答。
他优雅地坐上床沿,自然地盘绕在苏无罔腿边,将锁链的另一端轻轻放在对方膝头:“只是又有些发疯了”
抬起的手腕上,几道新鲜的抓痕还在渗血,“主人能给我开副药吗?”
李妄生一时语塞。
【本我!这是什么情况?!】他在识海里疯狂戳苏无罔,【妖界那段,我在发疯啊!现在怎么接戏啊?!】
苏无罔沉默地看着佘野昂着脖子,逆鳞的空缺有个浅色痕迹,最温顺的姿态,佘野将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苏无罔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佘野的蛇瞳在阴影中收缩,目光如毒液般缓缓流淌过小魔神的每一寸肌肤——
那脖颈线条像是最上等的白玉瓷,泛着易碎的冷芒。淡色的唇抿成一道无情的线,偏生眼尾却晕着淡淡的绯,仿佛雪地里溅落的血珠。
【好想吞掉他……】
蛇信无声地探出,在齿列间游走。
佘野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链,想象着那截纤细的脖颈在掌中颤动的触感。
神明的瞳孔多漂亮啊,若是挖出来封存,就再也不会看向别人了……
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领口蔓延的黑色罪纹。那些扭曲的纹路像是有生命般,在莹白的肌肤上肆意生长,一路隐入更幽深的阴影处。
佘野的呼吸不自觉地加重。
【我才是你唯一的奴隶】
【有苏望……】
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涌:现在就扑上去掐住那截脖子,听着喉骨在掌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哪怕最后得到的是无波动的鄙夷蔑视也好,至少那双眼睛里……
只剩自己。
李妄生觉得后背发凉。
他默默往床里侧挪了挪,在识海里疯狂戳苏无罔:【本我!不太对?!你到底干什么了???】
苏无罔垂眸看着佘野微微颤抖身体,当时他也状态不好啊,相互折磨怎么了?
李妄生:……兄弟有点毛骨悚然了。
叶孤舟忽然低笑一声,猛地将李妄生的手拽到自己胸前。冰凉的手掌被迫贴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透过单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压抑的心跳。
“怎么不专心啊,苏苏?”他嗓音温柔,眼底却翻涌着阴鸷。
【区区蛇妖……也配?】
【都怪苏苏到处招蜂引蝶。】
【为什么不能安分点!!!】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腕骨,叶孤舟的思绪越发扭曲。
世家公子的教养像层脆弱的糖衣,包裹着内里早已腐坏的偏执。若是当初能早些发信,直接将人囚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另一边,佘野的蛇尾已经缠上床柱,尖锐的鳞片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强硬地扣住李妄生另一只手腕,竖瞳里泛着捕食者的冷光:“用不着外人。望,我们回妖族。”
李妄生僵在原地,左右两只手分别被不同温度的掌心禁锢。
识海里疯狂戳着苏无罔:【本我!你养的这都是什么疯批?!快救救我!!!】
【叶孤舟不关我事】
【咱俩这时候就不要分了吧……一个灵魂】
苏无罔才不出来,给心魔吃点教训。
床榻在一人一妖暗中的角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李妄生眼睁睁看着自己柔软的床被叶孤舟与佘野同时撕开一道裂口。
终是承受不住两人的拉扯,轰然断裂。
李妄生被扯得一个踉跄,银发凌乱地散在深红床单上。
他眨了眨眼,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变态直接准备开战,叶孤舟的指尖已经凝聚起禁术的光芒,而佘野的飞翼正若隐若现。
窗外白缪和魅君姐弟正在吃瓜,见小魔神看过来还跟他招呼。
李妄生:竖中指。
白缪:微笑,看现在多有活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