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让人去准备马车,
“晚上去办正事,才合适。”
六姑娘一语双关。
四太太一脸懵地跟着六姑娘去了那位姑娘家。
大约过了半刻钟。
谢府的马车停在了一处狭小逼仄的小院前。
院子里种着不少的蔬菜,又养着不少的鸡鸭鹅。
还未等走近,便已经闻到了院子里传来刺鼻的味道。
四太太嫌恶地用帕子捂着口鼻,“这地方这么脏,怎么住人?”
“寻常人家的日子,总是这样,”一大家子的人挤在这一处院子里,日子过的紧巴巴。
但日子过得紧巴巴,才能更好办事才是。
四太太皱着眉,往后退了一大步。
六姑娘让跟着的玉竹上前敲门:
“请问,有人在吗?”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谁呀?”
玉竹答道:“我们是谢家的人,来找轻雾姑娘的。”
“谢府?”
里面的人听到玉竹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大喜,
“快,快出来!”
“谢家来人了!”
六姑娘听着院子里传来错落不一的奔跑声。微微蹙眉,面色不悦地退后了一步。
嘎吱。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露出了站在门里的一大堆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脸上满是小心讨好的妇人。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身穿华服的四太太和六姑娘,眼冒精光,“你们就是谢家的人吗?”
她看着穿金戴银的六姑娘和四太太,眼中满是兴奋的贪婪之色。
发达了!
他们家就要发达了!
只要她的女儿能去谢家,他们家就真的翻身了!
“是。”
玉竹应了一声:
“我们是来找轻雾姑娘。”
“你找她做什么?”
那妇人横在门口,一脸凶相:
“我家女儿是娇客,不宜见外人。”
“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就行!”
玉竹没说话,转头看了眼六姑娘。
六姑娘皱了下眉。
这人,压根没有请她们进屋说话的打算。
六姑娘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玉竹,便转身上了马车。
四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妇人,也上了马车。
玉竹明白了六姑娘的意思。
她们失了礼数,那便不配和她谈论两家的事情。
玉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鄙夷,很快消失不见。
那妇人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不想要救那位公子了吗?
妇人面露急色。
谢家这么好的婚事,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来。他们费劲巴力地让谢家人过来,为了就是能多要点银子的。
她们走了,她和谁要银子去?
她心里一急,就要朝着李姑娘的马车跑过去。
只是,她才动了一下,玉竹就拦在了她面前:“太太,”玉竹笑眯眯地说道:“您要做什么?”
妇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她。
她一时间心上涌现了一丝喜悦,笑道:“我要去找太太啊。她不来,我们怎么说轻雾的事情?”
玉竹双手交叉,客气有礼地站在她面前:“这事,太太同我说就行了。”
“你?”
她上下打量着雨竹:
“你配吗?”
她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配不配的,不是您说了算。”
玉竹的脸上,保持着和善的笑容:
“太太,您要如何,才能将这事揭过去,放过我们家四爷?”
妇人道:“你们家的四爷,毁了我们家女儿。可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对不住,不是故意的,就算了!”
她说的义正言辞。
玉竹点头,“太太说的是。那不知,您有什么条件,肯放过我们家四爷。”
玉竹换了个说法。
“哼。”
妇人摆出一副不屑,油盐不进,
“别以为你们家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
“我们家好好的姑娘,被你们就这么糟蹋了!名声和婚事全都毁了,你拿什么赔!”
说着,她还伤心地大声哭着。
哭声传到了马车里,惹得六姑娘一阵心烦。
六姑娘轻咳一声,玉竹立刻会意,紧接着又说道:“给轻雾姑娘和太太的家中,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们深感抱歉。”
说着,玉竹给她行了一个重重的大礼,吓的妇人顿住了哭,不停的打嗝。
“既然错误已经造成,那我们尽力弥补就是。”
玉竹把腰上的荷包拿出来,放在了妇人的手中,
“这是五百两银票。”
“给轻雾姑娘买点好吃的,压压惊。”
太太一脸激动地抓着手中的银票。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银票。
有了这五百两,他们家可以有一点时间不用挨饿了。
可……
妇人强压下心里的激动,冷着眉眼:
“你们谢家,家大业大。仗势欺人不算,如今还想用银子打发我们。”
“当真是觉得,我们家好欺负不成?”
妇人用力地攥着手中的银票,满脸怒气地瞪着玉竹。
玉竹又将腰上的另一个荷包拿下来,放在了太太的手中:“一千两。”
妇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玉竹以为她不满意,又将放在衣袖中的荷包拿出来,放在了她的手中:
“两千两。”
妇人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玉竹瞧着她狮子大开口,心中愈发不满。
到最后,将怀中的荷包放在她手中时,声音大的六姑娘都觉得不妥:
“三千两。”
“好了!”
站在妇人身后的年轻公子,忽然出声:
“不用再加了。”
玉竹眼中满是讥讽:“够了?”
年轻公子拉了拉妇人的手臂,低声提醒:“娘。”
妇人这才回神,“哦?哦,够了,够了。”
玉竹拿出一张纸,递到了妇人的面前:“既然你们同意用银子了解这件事,那么,拿了银子就要签一份文书。证明这件事和四爷,无关。”
妇人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年轻公子给拦住了,“我们不会签了这份文书,就全家下去见先祖吧?”
“谢氏的名声,你们都应该听过。”
玉竹淡淡地说道:
“既然说这事两清,那便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若是你们收了银子,还要做一些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情。那你们这银子有没有命花,就两说了。”
玉竹是在警告,也是在提醒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心中有数。
“那就好。”
年轻公子接过了玉竹手中的那张纸,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之后,才将这份文书还给了玉竹。
玉竹点点头,确认无误之后,将这份文书收好,朝着妇人和年轻公子福了福身子:“叨扰了。”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玉奴才 转身走了一步,就被人给喊住了:“姑娘,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