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玩家投靠3

日影西斜的时候,最后那个穿着绸衫的青年抖了抖衣袖,说道:“在下跑过七省商道,能分辨米价的涨跌。”

高颎难得地露出了笑意,撂下一枚铜牌,说:“明日去东市找钱掌柜。”

暮色降临,高颎捧着两卷竹简走进议事厅。

秦羽借着烛火,逐行审阅着,时而用朱笔进行勾画,说道:“机关匠人拨三个去城防司,其余的编入工造坊。”

停顿了片刻,他又接着说道:“那五个从黑风寨来的人,暂且分开关押,让擅长画影图形的高手去试探他们的口风。”

药炉的咕嘟声从医馆飘出时,五个缠着麻布的玩家被推进了营房。

高颎安排的暗哨在门外投下斜长的影子,烛芯爆开的火星,惊得疤脸汉子哆嗦了一下。

“都仔细着点。”典韦甩上门闩前,特意晃了晃腰间的铁尺。

秦羽此刻正把名册撂在青石案上,指尖划过朱砂标记:“矿工拨二十人去新开的赤铁矿,懂木匠活的,明日开始修箭楼。”

高颎垂手听着,忽然见主公屈指叩了叩案几:“那五个黑风寨的……”

“有高手已混进营房当值。”高颎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这是他们入镇时搜出的物件清单。”

羊皮地图在烛台上方徐徐展开。刘伯温突然“咦”了一声,枯瘦的指节点在朱砂圈边缘:“主公且看,这蝌蚪状符号有些古怪。”

他蘸着冷茶在案上画出几道弯弧,“若是这般转译……”

秦羽瞳孔骤缩。地图上原本零散的标记经军师拼凑,竟显出一条蜿蜒暗道,终端赫然指向黑风寨后山。

青年领主霍然起身,甲胄鳞片哗啦作响:“传令骁骑营,点三十轻骑待命。”

营房内,壮汉皱着眉低声道:“当初真该把东西藏好!”对面的瘦子慌忙比了个噤声手势。

木门恰在此时吱呀一声洞开。一名男子挟着夜风跨进来。五人脖颈后的汗毛齐刷刷立起。

“地窖里装地图的匣子,什么材质?”男子突然发问。壮汉喉结滚动了两下:“乌木的,锁头锈死了,用斧子劈开的。”

“当时除了羊皮卷还有何物?”

“就……就些烂账本。”疤脸脱口而出后猛地咬住舌头。

男子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转身时抛下一句:“明日会有医师来换药。”

议事厅内,刘伯温正将译好的密文压在镇纸下:“子时三刻,月照中庭。”秦羽摩挲着剑柄雕纹:“先生是说……”

“黑风寨每旬会在此处更换口令。”军师在密文某处重重画圈,“若派精兵伏于虎跳涧,或可截获信使。”

话音未落,男子已闪身入内呈报:“五人供词有三处矛盾,尤其是关于地窖深度。”

秦羽冷笑:“看来该让典狱司的烙铁说话。”高颎却摇头:“不如将计就计,放他们去矿场。”

他抽出一卷竹简,“那名疤脸在登记时自称力工,可虎口老茧分明是常年握刀所致。”

三更梆子响时,三十轻骑从角门悄无声息地没入夜色。

秦羽站在城楼上,凝视着手中译好的密文。

营房里,疤脸借着如厕溜到马厩阴影处。

他警惕地四处张望,没发现异常后,准备返回房内,却发现本该酣睡的壮汉正睁着眼,在黑暗里冲他缓缓摇头。

医馆飘来第二遍药香时,那名男子出现在营房外。

他看似随意地踢开墙根几块新土,露出半枚带血脚印——尺寸与疤脸昨夜趿拉的草鞋分毫不差。

医馆又飘来第二遍药香的时候,营房外墙根下出现了一个装作不经意路过的身影。这人用鞋尖拨开几块松软的新土,半枚带血的脚印立刻露了出来,这脚印的尺寸和昨夜疤脸留下的草鞋印完全吻合。

他嘴角刚露出一丝冷笑,突然,四周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拿下!”随着一声大喝,七八杆长枪一下子就抵住了这个男人的全身要害。

士兵们押着挣扎的犯人穿过校场时,秦羽正在议事厅里擦拭佩剑。

剑刃的寒光从阶下囚犯的脸上闪过,吓得他喉咙动了动。

“说!”秦羽把剑鞘重重地顿在地上,“谁派你来这里踩点的?”

看到犯人咬紧牙关不说话,他挥手示意侍卫把刑具抬过来。

在铁链碰撞的声音中,高颎突然上前半步说:“这个人鞋底粘着墙根的新土,右肩的衣襟上蹭有血迹,不如让属下试试问他?”

没说几句话,就把这个囚犯吓得浑身发抖。当高颎指出那半枚脚印和草鞋磨损的纹路完全一致时,他终于瘫倒在地,说:“是黑风寨……寨主让我们混进来找地图……”

“地图里藏着什么?”秦羽猛地站起身。犯人却不停地磕头说:“小的真不知道啊,寨主只说这地图关乎全寨的存亡……”

话还没说完,刘伯温就递上了密报,黑风寨后山岗哨换防时间、前寨陷阱分布图等情报,铺满了整个案几。

第二天卯时,杨继业单膝跪地,接过虎符。

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连夜制定了四路合围的战术:左路由副将带领三千人正面佯攻;右路派五百轻骑绕到后山,焚毁粮仓;他亲自率领万名重甲精锐从西侧断崖强攻;另外再安排一路人从暗道突围。

临行前,秦羽把贴身匕首放在他手心里,说:“那断崖号称连飞鸟都难以飞过……”

“末将前世前就翻过比这更陡峭的鹰愁涧。”杨继业咧开干裂的嘴唇,身上的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像血锈一样的暗红色。

子夜的突袭比预想的更加惨烈。

当正面战场上的战鼓惊起满山的寒鸦时,断崖下的先登死士正用牙咬着短刀,抓着藤蔓在峭壁间艰难攀爬。

两个士卒失手坠落,沉闷的声响很快就被喊杀声淹没。

杨继业舔掉溅到嘴边的血沫,那是他斩断偷袭者喉咙时喷出的热血。

山风裹挟着血腥味灌进铠甲的缝隙,杨继业突然松开左手,任由身体悬空,晃过了三丈宽的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