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了,整多点。
浑浊的江水如一条挣脱枷锁的黄龙,裹挟着暗黄色的浪花,汹涌澎湃地奔腾着。浪涛拍打着江岸,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似在为汝阳王称霸天下的春秋大梦擂鼓助威,又仿若承载着元湛那心系苍生、厚重如山的家国情怀,浩浩荡荡地朝着安林城外的大营滚滚而去。而在三百里外的北方水泊梁山,这片平日里水波浩渺、宁静中暗藏波澜的江湖之地,此刻正因汝阳王的暗中挑唆,陷入了混乱与纷争的漩涡中心,紧张的氛围如同一团浓厚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仿佛下一秒就会引发一场天翻地覆的暴风雨。
梁山聚义厅内,空气仿佛都被凝固,压抑之感令人几近窒息。高悬的灯火在狂风般的争吵声中摇曳不定,将众人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托塔天王闭关已逾一月,紧闭的石门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隔绝了外界与他的联系,至今不见其出关的迹象;平日里稳坐第二把交椅、沉稳睿智的公明哥哥,此刻也如人间蒸发一般,踪迹全无。
两位妖王带着各自麾下的猛将精兵齐聚一堂,场面剑拔弩张。
玉麒麟与青面兽正针锋相对,激烈地争论着,两人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玉麒麟身形高大魁梧,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严。他鬃毛间缠绕的官绦上,缀满了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随着他暴怒时剧烈的喘息,珠子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却又略显杂乱的叮当声,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争吵打着节奏。他瞪大双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獠牙间喷涌出的唾沫星子,如同一颗颗暗器,飞溅在高悬的《忠义堂》匾额上,竟蚀出一个个细微的孔洞,他怒吼道:“乾人的奴才,忘了你得蛤蟆皮是怎么被烙穿的?”
而青面兽则满脸怒容,“断了阳根的恶心祸,用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他猛地将手中的三叉戟重重杵在地上,戟杆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戟尖带起的腥风,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将一旁的炭盆掀翻。炽热的火星四溅,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流星,纷纷扬扬地落在被撕碎的《水浒传》残页上。那曾经被众人奉为圭臬、代表着梁山精神的 “替天行道” 四个大字,在焦烟袅袅中逐渐蜷曲、变黑,最终化为一缕轻烟,随风飘散,仿佛预示着梁山即将面临的未知命运。
往昔被众人视若珍宝、反复捧读的《水浒传》,如今已破旧不堪,沾满了泥泞与血渍,犹如一位饱经沧桑、风烛残年的老人,默默诉说着梁山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困境。
青面兽本是朝廷派遣的皇差,肩负着押送奇石异草的重任,身着官服,腰佩令牌,在官道上也曾威风凛凛。然而,命运却在他途经梁山时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因一时贪杯,在梁山脚下的酒馆中多饮了几杯美酒,沉醉间,竟不慎丢失了押运的珍贵宝贝。无奈之下,为了躲避朝廷的严惩,他只好心一横,落草为寇,加入了梁山,从此过上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江湖生活。
玉麒麟则是一匹马妖,原本在当地过着平静的生活。但贪婪残暴的总督听闻马妖之根有壮阳奇效,竟下令残忍地抽了他家一家七十六口的血,熬制成所谓的壮阳汤。他虽名为麒麟,却在人类的贪欲下受尽屈辱,那曾经在草原上自由驰骋的身躯,如今却背负着沉重的伤痛,那马鞭抽打在身上的痕迹,成为他心中难以磨灭的阴影,时刻提醒着他人类的丑恶。
在聚义厅的阴暗角落里,一群人默默地蜷缩在阴影之中,他们的身影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渺小与无助。花和尚坐在角落的一块石头上,手中摩挲着那串油腻的佛珠。这串佛珠上的十八颗骷髅头雕纹,在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摩挲下,早已盘出了一层厚厚的包浆,每一道纹路都仿佛铭刻着他在梁山的岁月记忆。他不经意间抬起头,瞥见矮脚虎夫妇躲在梁柱的阴影里,那妇人脖颈处新添的牙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花和尚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不禁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呸,贱货,居然不带洒家一起戏耍。”
想当年,在公明哥哥的带领下,他们这些人在梁山也算潇洒自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与兄弟们一起玩女人,杀官差。可如今,公明哥哥不知所踪,即便他的上司是妖王行者,日子也大不如前。曾经热闹非凡、众人肆意狂欢的无遮大会,酒池肉林,如今也许久未曾举办,就连矮脚虎夫妇都不再像以往那般与他亲近,这让他心中倍感失落与孤寂。
就在众人的争吵愈发激烈,几乎要达到白热化程度之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骤然响起,仿若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瞬间震落了屋顶的屋瓦。行者的黑黄纹后背如一张绷紧的弓弦,骤然弓起,身上的袈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裂口处露出一条斑斓虎尾,若隐若现。虎尾如同一根粗壮的钢鞭,扫过满地狼藉的青砖,在血渍斑驳的地面上拖出三道深深的爪痕,仿佛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
虎妖王的霸气如同一股无形却强大的风暴,瞬间弥漫了整个聚义厅,他声如洪钟般大声吼道:“我去找哥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青面兽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扭过头,重重地坐下;玉麒麟也不再言语,只是在侧身的瞬间,向自己的属下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中仿佛暗藏着无数的算计与谋划。
托塔天王闭关的地方犹如一座神秘的禁地,四周不见一兵一卒把守,却有熊熊燃烧的妖火常年环绕。那妖火呈诡异的幽蓝色,火焰跳动间,散发出炽热无比的高温,寻常人妖一旦靠近,瞬间便会被烧成灰烬,化为一缕青烟。只有梁山的几位高层妖王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能勉强抵抗妖火的侵袭。每次前去通秉天王,都是他们亲自前往,可每次回来,都会损耗大量的道行,元气大伤。
玉麒麟此番故意吵闹,正是想利用行者与天王之间的深厚情谊,让行者前去探探天王的口风。毕竟,在这充满利益纷争的梁山,所谓的人类情义不过是一层脆弱的薄纱,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们这些妖,终究还是更看重自身的利益得失。
玉麒麟的心思被青面兽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言,只是选择了沉默。而心思活络的花和尚,感受到这复杂微妙的氛围,又摸了摸怀中沾满荤油的佛珠,喃喃自语道:“哥哥,洒家想你了。”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与期盼,在这喧闹的聚义厅中,显得格外微弱。
此时的宋公明,正端坐在船头,手中悠闲地摇着一把鹅毛扇。他身上披着一件华贵无比的貂裘,貂皮柔软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他的两侧,威风凛凛的甲士如同一排排屹立不倒的铁塔,整齐排列,宛如两堵坚不可摧的城墙,为他保驾护航。身后,五千虎贲军士气高昂,精神抖擞,他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持锋利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征发的水船大小百余艘,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江面上,船帆随风飘扬,浩浩荡荡地沿着江南错综复杂的河道,朝着梁山地界进发。不仅如此,还有一些被汝阳王收入麾下的江湖客也随船押运,这些江湖客个个身怀绝技,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羁与豪迈。整个队伍气势恢宏,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巨兽,所到之处,令江水为之激荡,两岸的山林都为之震颤。
为了防止水鬼和水中妖兽泄露行军的消息,元湛特意派出了黑衫卫作为先锋。黑衫卫们身着黑色劲装,行动敏捷如鬼魅,他们手持利刃,眼神冰冷如霜,在水中如鱼得水,迅速地朝着前方游去,荡清沿途的一切障碍。两个原本仇深似海的势力,如今却因为梁山这一共同的目标而联手,这诡异的联盟若是被托塔天王得知,真不知他会作何反应,或许会惊得目瞪口呆,又或许会气得暴跳如雷。
“下令,让阿克苏为先锋,把所有的眼睛都给我拔了。” 宋公明眼神冰冷如渊,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他就是掌控天下生死的主宰。
“遵命!” 传令兵接到命令,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一闪,一个利落的跳跃便落入水中。他在水面上轻点脚尖,如蜻蜓点水般轻盈,每一步落下,都在水面上留下一圈圈美丽的涟漪,随后迅速朝着阿克苏所在的方向游去。有这些身手不凡的江湖高手供其驱使,整个大军的行进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如同装上了一对翅膀,在江面上飞速前行。
披着虎头圆面甲的阿克苏,宛如一尊从远古战场走来的战神,威风凛凛。他得到军令后,仰天发出一声呼啸,声音如同一头猛虎的咆哮,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百十头虎妖如同一群黑色的流星,从大船上飞跃而下,他们身后跟着悍勇的黑虎旗勇士,众人组成了一股黑色的洪流,气势汹汹地直扑梁山安插在河泽、山林间的各个据点。
按舆图行至第一窝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仿佛一层厚重的血雾,笼罩着这片土地,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残酷的厮杀。
阿克苏高高举起手臂,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钢铁,随后猛地一挥。顿时,特制的狼牙箭如同一群离弦的黑色厉鸟,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瞬间洞穿崖壁。箭支没入崖壁之中,只留下箭尾在外面微微颤动,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它们的威力。
阿克苏看着这些锋利无比的箭支,心中满是喜爱与担忧。这些箭支出自大东亚商会,由孤山人的精湛手艺精心打造,搭配上洛林高原的优质钢铁,再经过元湛独特的炼制手法,其锋锐程度远超子弹。可惜这些箭支被他们的仇人把持着。
冷箭飞而无声。
按照常理,如此强大的箭手,射出的箭支不可能没有斩获,可此时,四周却一片死寂,没有喊叫声,没有脚步移动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那微微颤动的箭尾,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上!” 阿克苏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他一马当先,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映入他眼帘的,除了刚刚射出的箭支,便是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的虎头面甲缝隙中渗出丝丝白雾,那是他体内气血涌动的表现。座下黑虎利爪刨地,每一次刨动,都带起一股土下的腥气,仿佛在唤醒这片土地沉睡的恶魔。当他抽出狼牙箭时,手指竟泛着青黑之色 —— 原来箭杆上镌刻的兽纹正在贪婪地吞噬月光,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就在这时,一只躲在石缝间的夜枭,因受到惊吓,慌乱逃窜,正好撞上箭头,瞬间如同一朵绽放的血花,炸成漫天血羽,在夜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
当阿克苏看清尸体喉间插着的黑色令牌时,青铜面甲下的瞳孔猛地缩成竖线,他低声惊呼道:“好快的刀,好重的拳!” 这些尸体的血还十分新鲜,流淌在地面上,尚未干涸,显然凶手刚刚离开不久。
“将军,你看!” 一名手下突然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紧张。只见一杆长枪顶着一个虎头,虎嘴中衔着一封随风飘摇的血书,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上面赫然写着 “黑衫卫” 三个大字,字迹鲜红如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真是够招摇!” 阿克苏冷哼一声,驾着黑虎上前,仔细查看血书上的字迹。那字迹笔画纤细却刚劲有力,带着点瘦金体的韵味。
亡国之君,亡国之字。
黑衫卫长不了!
黑虎一声呼啸,如同一声冲锋的号角,群虎奔腾,它们的脚步声如同一阵阵闷雷,在山间回响。在它们脚下,山间小路仿佛变成了一片坦荡平原,毫无阻碍。然而,当他们来到下一处山寨时,眼前的景象却与之前如出一辙。这里同样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阿克苏照例下令放箭,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四周一片死寂,仿佛一座空城。当他们进入山寨,只见高高在上的狼头口中,还是衔着那封血书,只不过这次的字迹变成了笔力雄浑的魏碑体,在这阴森的氛围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阿克苏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犹如一座喷发的火山,他不信那些黑衫卫能次次都领先自己一步。黑虎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它的眼睛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健硕的四肢不断在山林间跳跃,一步便是数丈之远,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茂密的山林之中。阿克苏越过下一个据点,直奔后方而去,他决心要揭开黑衫卫的神秘面纱,一探究竟。
突然,山林间响起猿猴的高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在向侵略者发出警告。藏在山林间的猴妖纷纷现身,它们面目狰狞,眼神中充满了敌意,纷纷投掷巨石,试图阻挡黑虎的前进。这些巨石如同一颗颗炮弹,带着呼啸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尘土。“杀!” 阿克苏怒喝一声,手中的虎口吞金刀瞬间出鞘,刀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宛如一道银色的闪电。他催动体内气血,全身的力量汇聚于手臂,一刀将飞来的巨石劈成两半,巨石断裂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天地都为之震动。黑虎也不甘示弱,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猛扑上去,撕咬妖猴。在猛虎的强大威慑下,那些妖猴哪里还敢妄动,纷纷四处逃窜。一番激烈的厮杀过后,百十只妖猴,只有几个老弱侥幸逃脱,其余的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沐浴在妖血中的阿克苏站在山头,发出一声猛虎般的呼啸,声音响彻云霄,仿佛在向天地宣告自己的胜利。然而,他的声音还未消散,两个黑色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动作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直接堵住了他的喉咙。
“将军,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他黑色衣衫上绣着的獠牙恶鬼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衣服上跳出来,吞噬一切。此人正是王虎,他神态自若,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进入自己家一般,完全不顾那些指向他的刀兵。他手中拿着一张布帛绘制的地图,神情十分认真,眼睛紧紧盯着阿克苏,仿佛真的在等待一个答案。
阿克苏定睛一看,那张地图他也有,一模一样,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注意到,地图上各处据点都被标记了红色的 x,如同一个个警示的符号,只剩一处还未勾画,那一处仿佛是一个未知的谜团,等待着他去解开。“你们不怕死在这无名之地?” 阿克苏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
“不怕,为了人类大业,为了百姓,为了府君,我们死而无悔。” 王虎语气坚定,言辞凿凿,仿佛这些话语是他一生的信仰,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不可动摇。
阿克苏甩了甩刀锋上的妖血,血滴飞溅在地面上,如同盛开的红梅。他心中暗自盘算,要不要在这里将元湛的这些爪牙全部屠灭。这穷山恶水之间,若是上报一个梁山和黑衫卫火拼,双双湮灭的消息,应该轻而易举。只要自己动动嘴,便能让这一切顺理成章。
“将军,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王虎说着,又向前靠近了一步,几乎贴到了阿克苏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阿克苏心中杀意顿起,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挥刀便向王虎的脖子砍去,这一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斩断。可当刀锋触及王虎脖颈的红绳时,红绳突然绷直,如同一条拉紧的弓弦,符纸在瞬间燃起幽蓝的鬼火,鬼火跳动间,散发出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与此同时,王虎布满老茧的拳头也朝着黑虎的额头砸来,他腕骨间传出的气血涌动声,宛如大浪滔天,气势磅礴。这一拳虽然只出了一分力,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砸得黑虎头晕目眩,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险些从山头跌落。
“将军的刀不够快啊!” 王虎嘲讽道,脸上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此时,阿克苏的手下已经张弓搭箭,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只要阿克苏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住手!” 阿克苏大喝一声,喝止了手下。因为他突然发现,山林周围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数十名黑衫卫,他们如同幽灵般悄无声自扭曲的树冠间鱼贯而下,宛如死神的使者降临人间。黑衫卫落地时靴底与腐叶摩擦,发出细碎声响,而黏附其上的血蛭正贪婪地扭动着暗红色身躯,在落叶间蜿蜒爬行,逐渐排列成奇异的符咒图案。那符咒泛着幽蓝微光,正是元湛苦心孤诣改良的 “地网化血阵”,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阿克苏等人牢牢笼罩其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王虎抬手抹去嘴角根本不存在的血渍,动作从容不迫。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在阿克苏阴晴不定的复杂神情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又戴上一根红绳。红绳上缠绕的符咒微微发烫,与他脖颈间原有的红绳相互呼应,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阿克苏这才惊觉,所有黑衫卫脖颈都缠绕着同样的红绳,宛如一道独特的标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
阿克苏的虎头面甲下,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面罩缝隙中喷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他握刀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刀刃微微颤动,折射出森冷的寒光。然而,当他环顾四周,看到被黑衫卫围得水泄不通的局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他深知,在这重重包围之下,偷袭已然无望,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杀意,选择谈判。
王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主动打破僵局,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从容:“将军不妨等一等,府君向汝阳王问好的礼物!”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炸开一声巨响,“轰…… 啪……”,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丽的色彩照亮了整个山谷,仿佛要将黑暗都驱散。
信号弹炸开的刹那,八百里水泊上的夜鹭被惊起,它们扑棱棱地展翅高飞,叫声响彻云霄,打破了山林的寂静。王虎抬手抹去眼角已经干涸的妖兽脑浆,动作随意而潇洒。他的靴尖正巧沾着半截《水浒传》残页,上面 “宋公明三打祝家庄” 的字迹虽已模糊,却仿佛在冥冥之中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大战。
就在此时,黑衫卫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如滚滚惊雷,震落松针:“天荡府君今日上山!” 这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气势磅礴,仿佛要将整个梁山都唤醒。
而对岸崖壁的巢穴里,最后一只报信鹰隼刚要展翅飞起,便被一道黑影闪过,瞬间捏碎喉骨,跌落在地,生命就此消逝。
听着震慑山林的声音,前来打探消息的矮脚虎,捏碎一旁凸起的山石,“宋公明……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