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商世杰拍桌而起,指着魏冉怒道:“魏冉,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这盐运使官册,你若不想给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找各种理由推脱?”
“先是要求赈灾,后又让我们提供食盐,现在让你把身边女眷送走,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给。”
魏冉不瘟不火道:“商公子,出门在外多个心眼不过分吧?更何况你商家在这里一手遮天,风评也不好,本世子若不警惕一些,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商宏斌沉声道:“我们父子对世子信任有加,也请世子将心比心。”
“老夫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否则何须等到现在?早在你拿出官册的那一日就已杀人越货。”
魏冉闻言,便不再犹豫,将官册往桌上一拍。
商宏斌身边的独眼老者,走上前将官册取走交到对方手上。
在商家父子围在一起查验官册真假时,魏冉笑着拱手道:“恭喜商会长成为赣、蜀两州盐运使,今后商家不必再被朝廷低廉的盐价所左右,享有两州之地的定价权,今后必定生意兴隆。”
商世杰抚摸着官册,对其父道:“爹,质地良好,玉玺印章与陶州牧官册上的一模一样,这官册应该是真的。”
商宏斌尽管对魏冉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心有怨念,但官册到手的那一刻,觉得这段时间的忍气吞声都是值得的。
他有些难掩激动的笑道:“商家今后生意兴隆,也算承了世子大恩,不过……。”
他话锋一转,态度冷淡的笑了笑:“常言道大恩如大仇,你让商家成为盐运使的大恩,早在你接二连三的过分要求下抵消了,咱们今后谁也不欠谁。”
魏冉咂嘴道:“啧啧,商会长这话就有些小家子气了,两州之地的自主贩盐权,与一些粮食和粗盐相比,说到底还是我吃了大亏。”
商世杰嘿嘿一笑:“这也算大亏?等你发现那一亿五千斤盐运不出去的时候才叫大亏。”
“何意?”
魏冉面色微沉。
他早就料到这对父子不会那么轻易就让自己把盐运走,而且他也没打算运出去,只是在梅城加工一下,在反销给商家。
“哈哈,何意?”
商世杰哈哈一笑,表情略显狰狞道:“就是字面意思,那可是价值几千万两的上等粗盐,你以为我商家是良善之家?价值几千万的盐说给就给了?”
“那些盐,只是暂存在梅城罢了,想要运回去?做梦。”
魏冉真起身冷声道:“运走运不走是我的问题,这就不劳商公子操心了。”
“告辞。”
他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商家父子甚至都没有起身相送。
待魏冉走后,商世杰激动道:“爹,官册到手了,您以后就是赣、蜀两州的盐运使了。”
“有了这层身份,咱们想把盐卖到什么价格就卖到什么价格。”
“与洪家抱团的那些盐矿主们,假以时日肯定会陆续投靠我们。”
“到时洪家联盟自会崩溃,将锦州的食盐市场占据,指日可待啊。”
商宏斌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哈哈一笑。
“从今以后,爹也算是有官身的人了,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面色略显凝重道:“这闵王世子方才听说盐运不出去的时候,并未表现出有多担忧,我担心他会和洪家有所密谋。”
商世杰皱了皱眉:“爹何出此言?”
商宏斌解释道:“前两日洪四海不是来找他的麻烦?以洪四海的脾气,冯雷的面子都不给,岂会给他一个过江的小爬虫面子?”
“他偷采洪家盐矿,还能被洪四海谅解,我怀疑他们之间必有阴谋,但具体是什么阴谋不得而知,总之,今后要对他们加以防备。”
“还有,虽然官册到手,但也不能疏于对此子的监视,派出眼线严密监视他的举动。”
“爹放心,孩儿一直都派人盯着他呢。”
………
沈幼娘香汗淋漓的翻了个身,面色红润微微喘息,语气略带幽怨:“殿下真是的,奴家刚办完一场拍卖会累的腿软,现在更软了。”
她翻了个白眼道:“这外面大太阳,屋里像蒸笼一样,殿下就不能等夜里凉爽些再来?现在搞得奴家也一身是汗。”
魏冉伸了个懒腰,随手一个覆盖道:“不来不行,接下来就没机会和你贪欢享爱了。”
沈幼娘按住身前的大手,坐直了白皙丰腴的身子蹙着眉紧张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魏冉解释道:“午饭过后我回凤阳,至少一两个月内不会再来洛州,过几日梅城爆发瘟疫,我也要去湘州找温夫人。”
沈幼娘知道他制盐卖给商家的计划,但不知道温夫人此刻就在湘州。
她娇红着脸颊轻轻嘶了一声‘轻点’,随后便惊讶问道:“温夫人身在湘州?”
魏冉冷笑道:“湘王陈睿离京时绑架的温夫人,其目的是想让温夫人帮他赚钱,拍卖场附近的冰屋你知道吧?”
沈幼娘红唇轻启有些吃惊:“那冰屋,不会是温夫人帮湘王搞出来的吧?”
魏冉点头道:“我给温夫人的发财手册里有夏日制冰的法子,开冰屋的掌柜又是来自湘王府的人,陈睿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冰屋会是温夫人给我留下的线索。”
沈幼娘短暂震惊后,便一脸惊喜道:“原来这夏日制冰的法子竟出自殿下之手?”
“殿下既然精通此道,为何不弄些冰来解暑?您看人家的床都快湿透了。”
她给了魏冉一个幽怨眼神。
魏冉失笑道:“还不是因为太忙了来不及?还有一点就是怕陈睿知道会打草惊蛇,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我现在就把办法传授给你。”
沈幼娘兴奋的点了点头。
趁午饭前,魏冉让人去弄来了不少硝石碾碎倒入水缸,半个时辰后,沈幼娘看着水缸里飘着的铜盆中是一块大大的冰块,顿时就被震惊了。
等吃过午饭,就如法炮制的多弄了几口大水缸搬到闺房,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闺房里如同开了空调一样凉爽。
“哇,好凉爽,殿下真是太厉害了。”
幼娘主动踮起脚尖亲了下魏冉,嫣然笑道:“以后晚上睡觉再也不怕被热醒了。”
魏冉笑了笑,道:“行了,办法交给你了,除了丁鹏和任师兄两个,不要被其他人知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沈幼娘娇躯一颤,一把抱住了魏冉,小声娇气道:“我舍不得殿下走。”
“舍不得也得走。”
“殿下,此时房中凉爽,不如……稍后再走也不迟。”
沈幼娘娇颜红润,轻抬玉手微拉衣领,正缓缓蹲下之时却被魏冉一把拽起。
魏冉将其衣领合上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凡事过犹不及,给未来留点念想。”
沈幼娘羞嗔道:“殿下如此高的意境,倒显得奴家欲求不满了,真是羞死人了。”
“哈哈,小别胜新婚,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魏冉便不再犹豫,在沈幼娘望眼欲穿的注视下,去马厩牵了匹马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