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云淡风轻地回怼,直接让段祁炸毛了。
段祁眼睛通红,拍着桌子,指着小五说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小五小手手也抬起来,准备拍桌子,余光就瞥见后门处站着的一道身影。
他灵机一动,抬起的手抹了把眼睛,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说我是狗,我不跟你计较,你说我全家都是狗,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你怎么能说夫子他全家都是狗呢?”
“夫子招你惹你了?你这么诅咒他全家都是狗?”
“你夫子全家才是狗呢?”段祁都快气死了,他什么时候说过夫子全家都是狗的话了?
“你看,你又说夫子全家都是狗!”小五憋着嘴巴说道,“我的夫子不就是你的夫子吗?”
“你们都听到了吗?”小五说完,还不忘煽动群众。
“听到了。”梧桐村众人齐声响亮回答。
“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啥时候说过夫子全家都是狗的?”
“你看看,你还在说。”
“夫子天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给咱们传道、授业、解惑,你不但不感恩,还咒骂夫子全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小五小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一副痛心疾首地看着段祁。
“就是。”
“你……”
“你对得起夫子吗?”
“就是,对得起夫子吗?”
“你……”
“你什么你,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就是,对得起父母吗?”
段祁已经说不出话了,指着小五的手都在颤抖。
“咳咳……”李元湖从后门处走了过来。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啥时候进来的。
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大家伙儿都赶紧低下头,翻开课本,正襟危坐,假装在学习。
有的学子还摇头晃脑地默读。
段祁则是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怔愣地看着夫子,委屈地眼圈儿更红了。
“哇哇……”猝不及防间,段祁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
李元湖:……
他这都还没说话,咋就哭上了呐?
“夫子,呜呜,我没有骂夫子全家都是狗。”
李元湖一脸得生无可恋。
这还没完没了了!
“噗……”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儿,接着学子们就接二连三爆笑出声。
段祁一看大家都在嘲笑他,就哭得更凶了。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李元湖也是无语极了。
他都跟杜清枫说过多少次,不要教这些个屁大点儿的孩子,非要让他教。
一个不好就“嗷嗷”哭的,他要怎么做?
“行了,行了,夫子知道了。”
狗就狗吧,最起码为狗忠诚老实,总好过人类,除了背叛就是陷害!
“都坐好,下面开始上课。”
……
时间飞快,咻忽即过。
火炕队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活计,准备回家休整一天,再继续第二轮。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逛了店铺,给家人买了爱吃的点心,还有其他的小零嘴儿。
这才赶着牛车,打道回府。
三个组,每个组做工的主家不同,需要盘火炕的数量也不同,收费自然就是不同的。
哪个组先完工,就会去帮助其他组。
但是,最终的费用都是由队长赵桐度来统一核算,留下一部分作为村里的公共费用,其他的几人均分。
这段时间,牛牛就一直跟着宋虎。
一个多时辰之后,牛车就到了村口。
正好午后阳光充足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在梧桐树下唠嗑,晒太阳。
没有去学堂的孩子们则在转着圈儿地疯跑。
“来牛车咯。”
老人们抬头望向路口,可不是,两辆牛车一前一后。
“啪嗒啪嗒,”由远及近!
“是桐度他们盘火炕回来了。”
一个老人顺手揪住一个娃儿:“快回村里吆喝一声,你桐度叔他们盘完火炕回来了。”
“火炕队回来咯!”孩子们边跑边喊。
一时之间,村子里不管有没有家人在火炕队的,都跑了出来。
看着十几个人外出了五六天的时间,居然都健壮了不少,也着实是黑了不少,大家都笑了。
寒暄过后,大家都各回各家,与家人团聚。
宋虎则是直接将牛牛送回了紫家。
在看到秦小雪带着大丫和二丫在紫家时,就笑着说道:“大丫和二丫的阿爹也回来了。”
“谢谢虎叔。”
“谢谢虎阿爷。”
“虎阿爷,我和姐姐都改名了哟,不再叫大丫和二丫了。”
“姐姐叫赵与沐,我叫赵与涵。”
“是顾阿奶给起的哦。”
“虎阿爷要记住咯。”
宋虎听了赵与涵的话,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阿爷记住了。”
“阿娘,我们快回家,阿爹回来了。”赵与沐也迫不及待地大声说道。
“好。”
待秦小雪带着两个女儿从紫家出来的时候,小路上的人已经散了。
秦小雪就知道,赵木墩是回原来那个家了。
不过,她也没想着去叫回他。
让他看看也好,看看他们曾经的家,都被那两个毒妇给折腾成啥样儿了。
兴冲冲回家的赵木墩,一路上就被孩子们给指指点点的。
待他回头看时,孩子们就像小兔子似的,立马四散逃开。
现在,村里只要是能说话的娃娃,都知道赵江氏和石秀儿的恶行。
看到她们婆媳俩,远远得都会叫上一声“毒妇”。
“木墩回来了。”
“回来了,阿叔。”
“唉,快去看看你媳妇和娃儿吧。”
“嗯,这就家去。”
“木墩回来啦。”
“婶子,俺回来了。”
“唉,造孽呀。”
……
赵木墩一路回家,一路享受着异样的目光与问候。
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知所措,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待他走到家门前,一下子就愣住了。
篱笆门已经被踹得不成样子了,歪倒在一边。
院子里是破旧的褥子、被子,上面还有数不清的脚印子。
屋门打开,他伸手摸了摸桌子,薄薄地一层灰尘。
他急得大喊:“小雪。”
“大丫、二丫。”
屋里空荡荡,久不住人的样子。
炕上、地上一片狼藉。
他脚步未停,就来到了临时搭建的小厨房。
破裂的水缸还摆放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