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夜白抖着手，操控光标，点开了“游戏守则”。
上面一条一条的规定，血腥刺目。
大红色，闪烁的皇冠图标，标志出那个兔子面具头像是论坛版主。
高晴声音都有些发颤，“所以，他、他是这一切的主谋？”
他一个人，策划、操控了这一切？
那是什么样的人？不，这一切简直就不是人能做到的。
那个人……
是魔鬼。
这样想着，高晴不觉额头上就见了冷汗，她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下一刻。
温暖的掌心，覆上高晴微凉的手背。
高晴一愣。
身旁的肖夜白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高晴，一双眼睛都盯在眼前的屏幕上。
肖夜白声音低沉：“不。他不是……”
“什么？”
“我说这个兔子面具，他没那么厉害。”说着，肖夜白不等高晴只是，自己操控鼠标，连续点击“返回”键。
高晴瞪大眼睛。
只见这个“直播游戏”，只是偌大论坛中的一个子分类。除此以外，还有“委托 ”“买卖”“雇佣”“趣闻”等板块……
肖夜白深吸一口气，止住指尖颤抖，胡乱地点开“买卖”。
入目的一行行论坛标题，让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肖夜白不自觉地攥紧手指，“这、这是什么？”
手上传来一阵疼痛，高晴有些顾不上，她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滞住，“这些是……人？”
这个论坛的“买卖”板块里，出售的……
是人？
那些鲜血淋漓，骇人的图片，让高晴胃里一阵翻涌。
她声音嘶哑：“让、让开……”
肖夜白被她异样的嗓音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想吐……”
“等等！”肖夜白猛地跳起身，从身边沙发后端起垃圾桶，“吐、吐这里……”
高晴哕了两口，“吐不出来……”
肖夜白知道女孩是被那些恶心的图片刺激到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看那些恶心东西……”
“不怪你，”高晴吸着鼻子，“是他们……该死。”
她虽没吐出来，到底还是满脸都是冷汗，黏得发丝贴在脸颊处，痒得要命。
可……
刚才肖夜白为自己忙前忙后，已经够麻烦他的了。还被他看到了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
高晴红了红脸，不自觉抬手擦了一把腮边。
好了，不痒了。
下一刻。
“啊，你！你你你你你！！！！”
肖夜白一嗓子尖叫，吓得高晴一抖，“你、你干嘛？”
身上常年裹着的被子，滑落在地。
肖夜白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没发现吗？你还不知道？”
高晴皱眉，她真的觉得莫名其妙：“知道什么？你、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子看起来好吓人……”
“高晴！”
肖夜白又大喊一声，一步跳上前，双手攥住高晴的手，“你、你能动了！”
高晴猛地瞪大眼睛！
她只觉耳边“轰”地一声！
长久以来禁锢住手脚的千钧巨石轰然倒塌！
是了，她想起来了。
刚才……
她麻木已久的身体，被肖夜白握住手，是长久以来第一次觉得……
温暖。
然后，是他攥紧她手的痛。
然后，再然后……
高晴缓慢但有力地，一点一点举起双手。
白皙的掌心在自己眼前摊开。
一滴一滴地，接住眼泪。
高晴：“我、我能动了……”
就好似……无尽黑暗中，终于亮起了那么一束明光。
半个小时后。
江浮雪手机响起。
她走到一旁接起：“晴晴，有什么线索了吗……”
“小雪！我、我能动了！”
“什么？”
一时之间，江浮雪眼中漫上一重热泪，“真的？真的？晴晴你别、别骗我……”
“真的……”电话那边，高晴也是又哭又笑，“我、我的手，上半身，都有知觉，能动了！腿还不行，可是、可是我……我好开心啊！”
两个女孩一起哭了。
哭了好一会儿，高晴才吸着鼻子勉强止住，“对了，小雪……我们发现那个兔子面具，就是你发截图给我的那个人，他、他应该是主办方中的一员。”
“什么？！”
江浮雪声音大了些，吸引何老爷子都向着这边看过来。
江浮雪连忙控制音量：“那他是……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高晴：“还不知道……资料太少，我没办法确定。”
她顿了顿，声音严肃起来：“我和肖夜白翻遍了这个论坛，知道那兔子是近几年在论坛里地位飙升起来的。从前，他不过是个普通用户，后来靠着打比赛，赚积分，才慢慢做了版主。”高晴声音愈发地急了，“小雪，那个兔子很厉害的，他对战三十局，从无败绩，才活到了现在。何羁舟和他对上，怕是、怕是……”
江浮雪拿着手机的手指不住颤抖。
高晴：“而且……这该死的游戏，有一项规则。就是……新老玩家一起进入游戏时，主办方不负责说明游戏规则。也就是说……何羁舟是新人，他什么多都不知道！只能、只能抻直了脖子，等着旁人来杀！小雪，这……怎么办啊？”
江浮雪心口一阵阵发痛，是一颗心在不住地狂跳着。
难道……
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何羁舟去死？
她做不到！
可……可她现在连何羁舟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么才能把消息带给他？
江浮雪双眼紧紧盯着直播视频画面。
现在，何羁舟和那个危险的兔子面具，已经来到了甲板上。可甲板外，是无边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盯着直播里那黑黑的色块，江浮雪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