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短促而嘹亮的哨声再次划破空气!
“集合!继续训练!” 教官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原本散在各处休息、喝水、聊天的学员们立刻像上了发条一样,迅速起身,朝着场地中央跑去,重新列队。
陈若楠脸上的兴奋和喜悦瞬间被不舍取代,她抱着那本珍贵的笔记,眼巴巴地看着李富贵,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李富贵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他伸出手,这次没有犹豫,带着点自然的亲昵,揉了揉陈若楠汗湿后略显凌乱的头发,声音带着安抚和承诺:
“行了,别这副表情了。 东西先放这儿,你们先去训练,认真点!中午训练结束,我带你们俩出去吃大餐!地方随你们挑!”
听到“吃大餐”的承诺,陈若楠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那点不舍瞬间被期待冲散。她用力点头,脸上重新绽开灿烂的笑容:“嗯!说定了!富贵哥你等着我们!” 她小心地把笔记本交还给李富贵:“那这个你先帮我拿一下!” 然后拉起赵念慈的手,两人一起快步跑向正在集合的队列。
赵念慈朝着李富贵微微颔首,便跟着陈若楠跑开了。
李富贵看着两个女孩跑回队列的矫健身影,满意地笑了笑,弯腰准备把地上散落的礼物重新收拢进袋子。
然而,他刚弯下腰,一道带着劲风的影子就迅猛地朝着他的小腿扫了过来!
李富贵几乎是本能地、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一个极其利落的侧身滑步,精准地避开了这一记“偷袭”!动作干净漂亮,显示出扎实的功底。
他站稳身形,抬眼看去。只见那位刚才还在场地中央指挥训练的女教官,此刻正站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她大约三十多岁,留着齐耳短发,面容端正,肤色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健康小麦色,眼神锐利如鹰,身姿挺拔如松,一身合体的作训服更衬得她英姿飒爽。此刻,她脸上非但没有被躲开攻击的恼怒,反而带着一种似笑非笑、仿佛看到什么有趣东西的表情,正上下打量着李富贵。
李富贵看清来人,脸上瞬间也露出了恍然大悟、带着点无奈和调侃的笑容。他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拖长了调子,用一种极其熟稔甚至带着点“告饶”意味的语气开口:
“林教官,您这见面礼也太热情了吧?我这都毕了业,好不容易回趟‘娘家’看看师妹,怎么还得挨踢啊?这欢迎仪式是不是有点过于‘刻骨铭心’了?”说着李富贵甚至还摊开了手,一脸的无辜加委屈。
女教官林雪听着他这油嘴滑舌的腔调,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明显了,她抱着手臂,哼了一声:
“哼!李富贵!果然是你小子!刚才在树荫底下鬼鬼祟祟看半天,我就觉得那站姿眼熟!化成灰我都认得!”
她向前一步,眼神带着审视,但更多的是老熟人重逢的调侃:
“毕业怎么了?毕业我就踢不得你了?本事没见长多少,这油嘴滑舌、躲闪的功夫倒是越发精进了啊?怎么,翻墙头练出来的反应?” 她毫不客气地揭他当年在学校“劣迹斑斑”的老底。
李富贵被揭了短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带着点“往事不堪回首”的痞气:“哎哟,林教官,陈年旧事就别提了嘛!咱现在可是正儿八经为人民服务的公仆!翻墙头那都是年少不懂事!您看我现在,多稳重!” 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膛。
林雪被他这厚脸皮的样子逗乐了,终于忍不住笑骂出声:“稳重个屁!我看你是皮更厚了!” 她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个还没来得及收好的、鼓鼓囊囊的大布袋子和散落一地的各种零食、日用品、文具,挑了挑眉:“嚯!阵仗不小啊!这是来‘贿赂’学员,干扰正常教学秩序?”
“哪能啊林教官!” 李富贵立刻喊冤,指着跑回队列的陈若楠,“我这是代表我老师来给师妹送点补给的!您看她训练多刻苦,汗水流得跟小河似的!我这当师兄的,不得表示表示关怀?顺便……也给她加点动力,让她好好训练,不给您林老师丢脸不是?” 他理由找得冠冕堂皇,顺便还拍了林雪一记马屁。
林雪自然不信他的鬼话,但也懒得拆穿。她看着队列里虽然站得笔直,但眼神还时不时往这边瞟、明显心思还没完全收回来的陈若楠,又看看眼前这个虽然嬉皮笑脸、但眼神明亮、气息沉稳、明显比在学校时更加成熟内敛的李富贵,心里其实还是挺欣慰的。她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行了行了,少在这儿贫嘴!东西赶紧收拾好,别堆这儿碍事!要等就老实去一边树荫底下待着,别影响我们训练!再让我看见你‘鬼鬼祟祟’地看,小心我真踢你!” 她嘴上说着狠话,但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得令!保证不影响林教官教学!” 李富贵笑嘻嘻地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然后麻利地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把散落的物品重新塞回袋子里。
林雪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无奈又好笑的表情,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训练场中央,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全体都有!注意力集中!
李富贵把两个大袋子重新扎好口,拎起来,果然听话地走到旁边更远处的树荫下,把袋子放在脚边。他斜倚着树干,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投向训练场中那个再次变得专注、随着口令奋力挥拳踢腿的娇小身影,以及她身边那个同样认真、动作利落的赵念慈,嘴角勾起一抹悠闲而满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