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渊有什么立场骗他?
卿啾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当初准备送走秦淮渝时,傅渊对他相当…
动作一顿。
卿啾愣在原地,诡异的不安感蔓上心头。
他想不起来了。
很奇怪,虽然他一直都没注意…
但他的记忆是缺失的。
不止空白的七年,过去的十二年也是缺失的。
他记得最清楚的是秦淮渝逃走后的安危如何。
至于剩下的……
有关秦淮渝的记忆停留在梦中少年抱着他说小鸟的那一幕。
再也无法往前推进。
但区区缺少记忆,能难得到他卿啾吗?
当然不能。
确认美人对他死心塌地后,卿啾信心倍增。
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听美人叫他小老公。
卿啾摸着下巴。
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很甜蜜。
他想去见小渝。
立刻,马上,一秒都不能耽搁。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卿啾收回思绪,冷静的分析情况。
七年过去了……
比起当初,傅渊手中掌握的势力似乎更大了。
文字称傅渊“幕后boss”。
而他跟着傅渊的这几天,虽然傅渊没有刻意威胁。
但所有人都很怕傅渊。
卿啾想。
傅渊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他的轮椅没了…
腿好了吗?
十三夫人的势力被接管了吗?
又或者……傅渊现在已经是边境有头有脸的小人物了?
卿啾有很多问题。
但问题虽多,卿啾最想确认的却只有一点。
他和秦淮渝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文字说。
他和秦淮渝直到几天前还在腻腻歪歪,根本没有分开七年。
去问傅渊肯定不行。
傅渊都骗他了,肯定不会对他说实话。
那问谁?
电光石火间,卿啾想起那个想弄死他的疯子。
——许澄。
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对他很了解。
……
深夜,走廊寂静无声。
屋门被叩响。
搁着厚重的门板,傅渊的声音传来。
“啾啾。”
“我知道你被小渝抛弃很难过,但再难过也不能伤害自己。”
傅渊慢条斯理。
以不经意的姿态,一遍遍提醒他已经被抛弃的事实。
卿啾没中招。
吱呀一声,紧闭的屋门推开。
傅渊眉梢微挑。
他原本还在不安,担心对方发现了什么。
但垂眸一看。
红肿的眼尾,苍白的脸色。
分明刚哭过。
傅渊轻轻抬手,修长苍白的指尖抚上对方发烫的眼尾。
“何必呢?”
傅渊轻声道:
“就算被世界抛弃,你身边也还有我。”
卿啾欲言又止。
他承认,傅渊这种温和的说辞非常蛊惑心智。
但前提是傅渊没骗他。
卿啾看向文字。
【狗东西!把你的爪子从我猫猫身上拿开!】
【我忏悔,我跪地,我流泪,之前我居然帮你的马甲说过话,这事能在我案底上记一辈子。】
【小宝,听麻麻的话,离坏东西远点。】
文字吵得快要炸锅。
卿啾看了一眼,遗憾地收回目光。
他其实更想要秦淮渝的消息。
无奈那些文字光想着吵架,没人关心他刚讨到老婆的少男心事。
正感慨着。
肩膀被按住,卿啾撞进一片深沉的浅灰。
“在想什么?”
傅渊笑道:
“你好像有点魂不守舍。”
卿啾立刻回答。
“我在想小渝的事,我们之前那么要好,我没想到他真的连回来见我一面都从未有过…”
假意中揉着刚刚难过时的三分真心。
显得真情实感。
傅渊爱怜地抵上少年的前额。
“别难过。”
他道:
“我不是说了吗?你身边有我,至少我会一直陪着你。”
音质偏冷的阴柔嗓音清晰的砸在耳膜上。
带着被冷血动物缠上的潮湿感。
垂在身侧的手蜷起。
卿啾忍耐许久,克制的没有躲。
“我们去吃饭。”
傅渊俯下身,想亲亲他。
卿啾侧了侧身。
傅渊笑意微顿,却也没有生气。
指尖轻抚着碎发。
傅渊轻叹道:
“啾啾,小渝不在乎你,可你不能总这么颓废下去。”
“你不是想要家人吗?”
“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当你的家人。”
腰肢被环住。
屋檐的残影下,傅渊将他抵在墙上。
“啾啾。”
傅渊继续道:
“我的父亲没了,我的母亲也去世了。”
“我也很可怜,你能不能好心些,像心疼秦淮渝一样心疼心疼我?”
苍白冶艳的少年眉眼低垂。
一副可怜模样。
卿啾脊背绷紧,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没了很多记忆。
但或许是那件事对他刺激太大,他至今依旧记得…
傅渊的父亲是死在傅渊的手上的。
可这话不能直说。
卿啾选择性跳过这个话题,转而把自己想问的事抬了上来。
“我想见一见许澄。”
傅渊笑容消失。
“怎么?你记起什么了吗?”
卿啾困惑。
“那个自称许澄的人想杀了我,先下手为强,你说的。”
傅渊眸光微动,再度轻柔的笑了起来。
卿啾的侧脸被宠溺的蹭了蹭。
傅渊将一把枪递在他手中,纵容地叮嘱。
“早去早回。”
卿啾挥了挥手,在走远后收起伪装。
傅渊对他有种莫名的放心。
因为笃定他什么都不会想起,甚至没派人跟着他。
不过也是多亏了那些文字。
如若不然,他的确不会知道傅渊的谎言。
关着许澄的地方很快抵达。
昏暗无光的牢笼,鼠蚁到处都是。
许澄被铁链吊着。
身上一片青紫,弥漫着血液的气息。
听到脚步声。
以为有饭吃,许澄缓缓睁开眼。
却只看到漆黑的枪孔。
瞳孔瞬间放大,许澄连忙起身,拖拽着锁链想躲到一边。
可还没跑几步。
枪声响起,打中他腕上的锁链。
虎口被震得发麻。
许澄狼狈倒地,被轻松压在地上。
脸颊蹭着水泥地板。
许澄不断发抖,被尚有余温的枪口抵住脑袋。
“别杀我……”
许澄颤声求饶,口不择言地允诺一堆不知能不能实现的承诺。
卿啾选择性忽略。
最后,在对方惊慌不安地注视中。
卿啾轻声道: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卿啾缓缓问:
“我和秦淮渝……究竟是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的刹那,对方的脸色变得难看。
嘴唇不断嗡动。
卿啾看得出,名叫许澄的家伙其实很想说脏话。
比如狗男男。
但或许是为了保住小命。
在用奇怪的,像“你们到底在玩什么y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许澄屈辱道:
“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