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迟缓的声音响起。
那是卿啾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美人……
居然不是哑巴。
……
大脑钝痛,卿啾缓缓睁开眼。
怔忪地望向天花板。
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梦到秦淮渝?
是太想秦淮渝了吗?
或许吧。
毕竟他们分开的时候,闹得实在不算好看。
秦淮渝会怎么想他?
大概是很讨厌他吧。
卿啾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坐起身。
眼前一阵恍惚。
卿啾扶着墙壁,有些不太习惯这样高的视野。
等冷静下来后。
卿啾垂眸,朝自己的掌心看去。
他的手好像变大了。
抬头一看,玻璃里的他好像长高了很多。
什么情况?
他被邪恶组织绑架,注射了一夜变高的生长激素吗?
再仔细一想……
不止他,之前看到的傅渊也变高了很多。
脑袋生疼。
卿啾扶着墙,艰难地往外走。
秦淮渝……
此时此刻,卿啾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秦家人被找回。
这么重要的消息,报纸上肯定有登记。
他要确认秦淮渝的安危。
可才走到一半,脑袋忽地磕到什么。
卿啾后退一步。
扶着脑袋,还没问对面的人为什么不看路。
对面那人先冲他发作起来。
“卿啾……你落到我手里了!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那人笑得癫狂。
眼圈青黑,脸色惨白,嘴角带着淤青。
恶鬼一般的模样。
正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道:
“我要你死!你给我去死!快点去死!”
卿啾皱眉。
被神经病缠上不是件好事。
万幸他遇到的神经病是个战五渣菜鸡。
卿啾轻松地把人掀翻在地。
用了一手擒拿,简单利落地把那人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抿着唇问:
“你是谁?”
地上那人一愣,反过来问他。
“你不记得了?”
那人目眦欲裂,怨念地向他质问。
“我是许澄啊,你把我害得那么惨,害我被傅渊那个狗东西折磨成这个鬼样子…”
“你怎么可能会忘记我?别给我装傻!”
卿啾一时思考的功夫。
地上的神经病猛地反扑,想挠花他的脸。
卿啾脑袋还在疼。
一时疏忽,他被那个奇怪的神经病压倒在地。
眼前闪过残影。
在卿啾闭上眼,以为自己要破相时。
伴随着一声痛呼。
两个边境人扑过来,死死堵住那个神经病的口鼻。
自称许澄的家伙无力挣扎了两下。
最后缓缓晕厥过去。
卿啾呆坐在地上,惊魂未定之时。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还好吗?”
卿啾动作一顿,缓缓侧身看去。
来的人笑得眉眼弯弯。
不出所料,正是傅渊。
卿啾站起身。
“好奇怪,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高了?”
卿啾用手比划了一下,嗓音郁闷。
傅渊总坐轮椅。
他习惯了对方矮他两头的样子,第一次看到高海拔的傅渊还有些不适应。
傅渊笑而不语。
他侧眸,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很快把他用来测试失忆真假的道具拖了出去。
等闲杂人等被清场。
傅渊才垂下眸,意味不明地看向对面。
如年幼时那般。
他伸出手,用苍白纤长的指尖,轻抚少年的脸。
那人明显一僵。
却没有躲,乖顺地站着承受他的触碰。
一如幼时那般。
傅渊眉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用轻柔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语调问:
“我今年几岁?”
卿啾眨了下眼。
“十三。”
像是没忍住,傅渊弯下身,抵着唇轻笑。
卿啾站在原地。
神色莫名,眼看着傅渊像疯子一样笑。
他都想劝傅渊别笑了。
傅渊却在这时抬头,按着他的肩,附在他耳畔。
轻声道:
“啾啾,你失忆了。”
……
几分钟后,凉掉的咖啡前,卿啾一俩呆滞。
这倒也正常。
毕竟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猛长了七岁,还当了七年的植物人。
都会像他一样如遭雷劈。
卿啾抿着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弄着杯中液体。
据傅渊说。
他在送秦淮渝去见秦家人的路上暴露行踪,暴露了自己背叛的事。
傅渊的父亲很生气。
把他揍了一顿,又把他扔去山洞关禁闭。
他那时又累又饿。
为了逃出去挖穿山洞,结果在逃的途中掉下崖壁,不小心摔坏了脑子不说。
还把自己摔成了植物人。
“你一躺就是七年,我每天帮你擦身体喂饭。”
“这么一年接一年的照顾,别人都以为我对你情根深种,害我连结婚都难。”
傅渊叹气。
“这事你得负责。”
卿啾很懵。
大脑一片混乱,他艰难地处理着傅渊话中的信息。
喃喃自语。
“你之前说,秦淮渝顺利逃走了对吗?”
卿啾有些害怕起来。
七年太长。
他怕傅渊在骗他,秦淮渝或许出事了。
傅渊却温柔一笑。
“乖,安心点,小渝怎么可能会出事?”
苍白纤长的指尖摩挲着他的后颈。
卿啾动作一僵。
虽然不适,却乖巧的没躲。
察觉出他的排斥。
傅渊弯着眸,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柔。
“小渝他订婚了。”
卿啾一愣,下意识地抬头。
“什么?”
像是很满意他这副震惊错愕的模样。
傅渊继续道:
“小渝订婚了,就在去年。”
傅渊体贴道:
“你做得很好,很安全的让小渝回了秦家,拿回了正式身份。”
“只是你当初做得太绝,他恨你,从始至终都没来找过你。”
傅渊叹了口气。
他像是觉得可惜,伸手递给他一个手机。
卿啾接过手机。
像原始人一样,笨拙地操控软件。
一篇篇新闻跳出。
通过这些新闻,卿啾看到了秦淮渝这七年的人生。
他的确过得很好。
接管秦家,在社交场合如鱼得水,还和另一个企业的富家千金订了婚。
卿啾将照片放大。
很模糊的图片,看不清太多细节。
却看得清少年眉眼间的幸福。
卿啾沉默起来。
他放在宝石鱼缸里教养的名种鱼,他小心翼翼捧着的公主。
似乎早已在这七年里忘了他。
傅渊体贴道:
“你想见小渝吗?我可以帮你安排,毕竟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哪怕订婚了,他应该还是会很想见你吧?”
卿啾动了动唇,明明很想答应。
却只是干巴巴地道: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