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出来,或者干脆永远关上。`r¨c!y·x`s\.?c/o?m?
景旻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仁依旧冰冷。
他不是没想过冲进去,但他害怕,一旦冲破这道线,就什么都收不回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了一下,是初舞阳的回复,
【有事?】
只是简单一句,像是无波无澜,仿佛她已经猜到他会来,甚至早就等着。
他迅速回过去:
【嗯,没什么事,就是今晚睡不着,想看看你。】
【孩子的名字我想了几个,你要是有空,帮我选一个。】
他努力让语气看上去轻松,
就像平常的日子那样,问她想不想吃糖炒栗子,要不要一起看海。
手机屏幕沉默了十几秒,像一场博弈。
终于,她的语音通话打了过来。
景旻连忙接起,声音尽量柔和,
“阳阳。”
那头停顿了一下,传来她低哑的声音,
“你取了什么名字?”
他勾起嘴角,
“嗯……景安,安静的安,另一个是景昭,昭昭其明的昭,还有个是景余,我想如果是个女孩,可能会像你,眼睛一眨,整个人就晃神。”
初舞阳那边静默着,没有笑,也没有回应。
“你觉得哪个……好?”
他问得很慢,像是在揣摩她的情绪。?/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景旻。”
她忽然打断,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疲倦,像是翻过夜色的河堤,站在真相面前,打算一了百了,
“如果你非要个答案,我不打算选哪个名字了,”
“孩子……你不是早就不要了吗?”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
像是有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却仍隐约听见一声轻笑,
还有浴室门“咔哒”一声被推开的声响。
空气突然炸裂。
景旻一瞬间血气上涌,喉头发紧。
他死死盯着手机,声音里却再也压不住那股疯劲,
“——初舞阳,你现在,立刻给我滚下来!!”
话音一落,窗外一道闪电如剑劈下,
随即雨点砸了下来,哗啦啦泼天而至。
大雨滂沱,像是在为他遮羞,也像是替他落泪。
他推开车门,任由冷雨浇透整个人,仰头盯着那幢高楼顶端,拳头一点点攥紧,
雨落得更密了,像无数条冷蛇从天而降,在他的发梢上蜿蜒爬行。
景旻站在车边,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清晰地撞进他耳膜。
“景旻,下雨了,回去吧。¨s′o,u·s+o-u`2\0-2`5+.?c¨o*m?”
初舞阳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
景旻喉结滚了滚,眼睫被雨水濡湿,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一点,不要再像刚才那样,近乎吼叫。
“阳阳,你不想我上去,对吧?”
“乖……下来,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没有逼迫,甚至语气中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脆弱。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却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景旻,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博亿方的机密文件,是我泄露的。还有那份……关于你家族遗传病的报告,也是我发出去的”
他的心口像是突然被人捅了一刀,呼吸一滞。
但他没有失控,哪怕心里已经开始崩塌。
“闭嘴,不是你。”
语气太重,像是他也在逼自己否认这场现实。
他顿了顿,低声补上一句
“阳阳,对不起,我不是吼你。”
他仰起头,让雨水尽数砸在脸上,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哑声道,
“……就算真是你,我也不在乎。”
“阳阳,我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金钱,甚至……不在乎博亿方。”
“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在乎你。”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是犹豫,还是心软,他分辨不出。
但下一句,却又像匕首一样捅了下来。
“景旻,你知道我现在在酒店做什么吗?”
他站在风雨里,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语气依旧带着一丝最后的期待与自我安慰,
“言昼说初家出事了,你来酒店,是……见客户,寻求帮助。”
她轻笑了一声,笑得太轻了,却让他耳膜生疼。
“是啊,求人的时候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只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把自己给出去。”
他浑身一震,雨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那股子冷,像是一寸寸将骨头冻碎。
“闭嘴。”
他低声咬牙,下一刻情绪失控地吼了出来,
“初舞阳,你给我闭嘴!”
他从不在她面前这样失控,甚至连最怒的时候都没红过眼睛。
但现在,他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理智。
事实上,在来酒店的路上,他已经知道楼上是谁了。
李岩调查得很很清楚,是阳瑾初。
如果换做别人,他早就冲上去撕了那人。
但阳瑾初不一样。
那个总是温文尔雅,披着伪善皮囊的“哥哥”,
只要初舞阳说不,他不会强来。
可她现在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连一丝余地都不愿给了?
那她到底,还爱不爱他?
他声音陡然低下去,像是溺水者最后一口气,眼底泛红,却生生忍住了情绪,哄道:
“阳阳,我在楼下等你。”
“一个小时也行,两小时也好……甚至一夜都没关系。”
“你瞒着我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计较,既往不咎。”
“只要你下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站在雨里,雨水把他浇得彻底透湿,湿得连心脏都像被人挖空。
可他还是等着,像个不愿醒的疯子,执拗地相信她会回头。
电话那头传来她淡淡的一句,
像是不经意地提醒,又像早已准备好的告别。
“景旻,你有时间在楼下等我,还不如抓紧时间回去挽回损失……你很快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会下去的,毕竟你现在什么也帮不了我”
她的语气平静,
几乎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景旻握着手机站在雨里,肩膀早已被大雨浇得湿透,却像没感觉一样站得笔直。
“是啊,”
他轻声应着,嘴角甚至浮起一点笑意,那笑里却满是苍凉,
“初舞阳,是谁害得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让我什么都没有了,又反过来觉得我帮助不了你…”
他顿了顿,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哑却清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