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阳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声音颤着,
“景旻,求你……帮我找靳弦。”
景旻站在窗前,手插兜里,背影冷硬,眼底翻涌着情绪。
他转过身,薄唇紧抿,看着她许久,没有开口。
“姑爷,您就答应吧。”
榕姨忍不住插话,走到景旻跟前,低声劝道,
“阳阳从小就护着星辞……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求您……”
景旻:“还没确定他——”
初舞阳伸手拽住被角,眼眶泛红,声音微哑,
“我确定他是星辞,他是……是我弟弟……”
景旻终于走近,俯下身,眼神沉沉,
“阳阳,你确定?”
“仅凭一个医生无意中说的‘家属’,你就认定一个陌生人是你死去多年的表弟?”
她哽咽着,嗓音带着固执,
“我不会错……我感觉得出来……”
景旻直起身,表情冷淡,
“感觉得出来?我更相信科学。”
空气一瞬绷紧。
榕姨在一边急得直抹眼泪,
“姑爷啊……”
景旻摆摆手,淡声打断,
“够了,榕姨。”
他转向初舞阳,
“想救人可以,但别被情绪冲昏头脑。+x,s,a+n?y*e?w?u`._c¢o\m*”
“我会安排医院调靳弦的血样,进行基因比对。”
他顿了顿,
“我让人同步调你的样本做比对。”
“等检测结果出来,我们再决定下一步。”
很快,当时负责靳弦的治疗的医生包括王医生在内到来,
“我们正准备采集靳先生的血样。”
“虽然现在情况特殊,但可以先提取数据库里的部分诊疗数据与初小姐的样本进行初步比对,包括线粒体dna、str位点检测等,理论上,”
“如果是表亲,某些遗传标记上会有明显相似特征。”
初舞阳焦急地摇头,
“要等多久?”
“我现在就想去找他……”
景旻垂眸,修长的手指轻叩床沿,声音低沉,
“你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吗?”
“而且t国那边不是旅游,不是出游找人,是下场救人。”
“没计划、没线索、没准备,你去了只是送命。”
她泪眼模糊看着他,“景旻……”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柔和了些
“我们从长计议,阳阳…如果他真是星辞——”
话音微顿,像是吞下一口苦酒,
“我会亲自,把他带回来。”
初舞阳埋首在枕边,手紧紧攥住薄被,眼神一片酸涩,
却知道,他说到会做到。
只是,她没看见,景旻转身走向窗边时,眼底那抹浓烈的怀疑与复杂——
这个身份,他未必想确认。·x_x*n′y!d+..c^o\m¢
这个人,他更未必想面对。
——
阳光从窗外洒进卧室,照在散落一地的衣物和行李箱上。
初舞阳跪坐在地毯上,指尖飞快地把衣物折叠整齐,一件件叠进箱子里。
她收拾得认真极了,像是替自己找一份心安。
景旻要的基因比对结果还没出来,
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星辞。
她不用等。
可能今晚等景旻下班回来,医院那边的检测结果就会送到他手上。
她知道,景旻需要这个确认。
他跟星辞非亲非故,这几年见面也不多,
要他仅凭她一句“我确定”,就动用资源、人力去t国涉险,实在不现实。
想到这,初舞阳轻轻叹了口气,
把景旻的衬衫和自己的外套叠好,一起塞进箱子。
她心里其实也理解景旻——换作是谁,也不可能毫无根据就行动,
她明白,他只是太理性了。
正低头把洗漱包装进侧兜,床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初舞阳手一顿,抬眼看去。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国际号码。
心口骤然一紧,她犹豫了半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耳机里传来一阵沙沙杂音,像是海风卷着碎沙扑进耳畔。
片刻后,一个久违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丫头啊——”
是金老爷子。
初舞阳浑身一僵,指节收紧,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真是好久没跟你说话了。”
金老爷子的声音低哑而笑意森森,
“听说你最近很关心一个叫靳弦的年轻人?”
“啧,丫头啊,你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初舞阳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微颤,却拼命压抑着慌乱,
“他在你手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慢慢地,带着薄薄的凉意,
“哈哈哈,我倒巴不得呢。”
“那样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初舞阳咬紧后槽牙,竭力稳住情绪,
“你知道靳弦的下落?”
“聪明。”
金老爷子的声音像漫不经心地把玩一枚利刃,缓慢而锋利,
“我,不仅知道他的下落,还知道他是被谁害到这个地步的。”
初舞阳心头猛地一紧,连指尖都透出一层薄汗,她的声音抖了抖,
“是谁?”
电话那头一阵爽朗的笑声滚了出来,像一根钝钉子,慢慢钉进她的心口。
“初丫头,你其实早就猜到了吧?”
“景旻?!”
初舞阳猛然摇头,眼底泛起凌厉的光,
“胡说!你别妄想挑拨离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金老爷子不紧不慢,仿佛正拿着一杯茶悠悠品着,
“怀着孕,别激动……不信没关系,我们慢慢用事实来说话。”
“哦,对了——”
他的语调轻轻一挑,像是想起什么极有趣的事,
“还没恭喜你们,有孩子了啊。”
他停了片刻,讽刺意味缓缓爬上每个字眼,
“我那好外孙是不是高兴坏了,哈哈哈……”
高兴?一开始景旻确实是高兴的,可后来……初舞阳咬住唇,声音带着薄怒和颤抖,
“是你,那些照片和视频,是你发给景旻的,对不对!”
金老爷子低笑一声,
“啧,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照片、视频……不过听你这口气,看样子——”
“怎么,景旻知道你怀孕,不高兴?”
“啧啧,真是可惜了,”
“我原以为,有了孩子,你们的感情会更加牢不可破。”
初舞阳胸腔剧烈起伏,像是硬生生把一团烈火压进嗓子眼,
“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我孩子平安出生,你那些挑拨离间的小把戏,都不会得逞!”
金老爷子笑意低沉,
“是吗?这么有底气?可要是——生不出来呢?”
初舞阳心头骤然一跳,猛地捂住小腹,指尖冰冷,
“你……你想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低低一笑,仿佛终于看够了她的挣扎和慌乱,嗓音低缓而恶意,
“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