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的牛奶，房子有问题。
刘宁进了操欣婆婆卧室，定了定心神，上前揭开盖着死者的白布。刘宁虽有心理准备，仍被眼前惨状吓得倒退半步。死者面部铁青严重变形，张着紫黑色的嘴睁着眼，手指甲和脚指甲都是青黑色，七窍在流血，肢体特别僵硬。这症状？刘宁看着地上一个简陋的牛奶盒子和一个蛋糕袋子，莫非是……
刘宁将白布盖上看向操欣：“你婆婆死状痛苦，她昨晚一点声响没有发出？”操欣看着白布一脸木然：“没有。”
刘宁不再问话，从挎包中取出两根银针，一根取了死者嘴角白沫，一根插进死者心口。
不多时，两根银针都变黑。刘宁将银针给操欣看：“内脏也发黑，是中毒，这毒效力并不是很强只叫人痛苦难忍，从发作到死亡要经历不少时间，如果及时送医，是可以抢救回来的。操欣，你婆婆一点声响没有发出，她是默默忍受了许久的痛苦才的咽气，不符合人身体的极限和人情常理，莫非她是……自杀？”操欣看着变黑的银针摇头：“不会，婆婆只要还能动，都会帮着我做些事情，她舍不得两个孙子。”
操欣突然脸色一变，指着那个蛋糕的袋子大声道：“她是吃了这个没的，这是你们带来的，你们就是杀人犯，别想抵赖！还说我是霉星……”她气得浑身颤抖，看着就要晕倒。
刘宁忙取出一根银针在操欣人中浅浅扎了几下：“操欣你别气，你婆婆一定被人害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毒害你婆婆的人，还你清白，也还我们清白。你还有两个孩子，操欣！”
操欣清醒一些看着刘宁：“不是你们下的毒，我婆婆怎么会中毒？”刘宁看着地上的牛奶盒子，将银针放在牛奶盒里残留的液体中，银针变黑了。
刘宁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是牛奶里有毒。操欣，牛奶哪里来的？”操欣看着牛奶盒眼睛发直：“牛奶……牛奶……”见她在重大刺激下有些神魂离体，刘宁忙在她头上扎了几针，轻轻抱住她：“操欣，你冷静一点，你好好想想，牛奶，哪里来的？”
“奶奶捡的。”大些的孩子指着老人床底：“里面少了三盒。
少了三盒，地上只有一个盒子？刘宁将其它牛奶一一查验，都有毒。她看着孩子：“好孩子，你奶奶这牛奶从哪里捡的？”孩子想了一想：“奶奶从院子外面垃圾堆里捡的。”“垃圾堆？”有人将一整箱牛奶下了毒，然后扔到垃圾堆？
“那天……”孩子的声音将操欣拉了回来，她看着那箱牛奶缓缓开口：“婆婆提了这箱牛奶回来，说好好的被人扔了怪可惜，可以给孩子们喝。我觉得有古怪，尝了一口，味道有些发苦，就对婆婆说是坏了人家才扔的，不能给孩子们喝，叫她拿去扔了。没想到，她舍不得扔，又提回来了……”
大孩子道：“我拿蛋糕给奶奶吃，奶奶说有些噎，就拿了牛奶出来喝。奶奶叫我喝，我记得妈妈说坏了的不能喝，喝了会肚子痛，就没有喝。奶奶一个人喝了。”操欣一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还好……还好……”
刘宁看着被白布覆盖的操欣婆婆，一时沉默，要多珍惜食物才会忍着那样的苦将一盒牛奶全部喝完。
操欣突然脸色一变语不成调：“婆婆省吃俭用一辈子，一直喜欢从垃圾堆中翻找东西。她那天高兴得不行，以为捡到了别人错丢的好东西，没想到要了她的命，早知道，我就该给她扔了……”
刘宁心中疑惑更甚：“问题是，她明明中了毒痛苦无比，为什么一个人忍到咽气的那一刻都一声不吭？”操欣看着婆婆：“她一直很能吃苦，也许觉得就是寻常的吃坏肚子疼痛，没想到……”
刘宁摇头：“不对，这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忍耐的，她当时一定另有打算。”刘宁看着操欣：“或许，她以为毒是你下的，东西是你故意扔在那里，以为是你嫌她是个累赘，她怕别人知道你的行径，用无声的死亡替你隐瞒。”
操欣脸色大变：“我没有！”刘宁盯着她的眼睛：“那怎么解释她那般忍痛？”操欣捂脸哭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见操欣痛哭，两个孩子也跟着哭起来。
刘宁细细看了操欣神色，见她伤痛至极不是说谎，方心头一松：“操欣，你婆婆宁愿那样死去都要保护你，不能让她枉死。现在我们需要知道，这牛奶是谁扔的，扔牛奶的人，就是害死你婆婆的凶手。”
操欣眼睛干涸无泪，她神色恍惚似失了神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刘宁抱一抱她：“没事，我们慢慢缕。那人将牛奶扔在外面垃圾堆中，是知道你婆婆有翻垃圾堆的习惯，看来对你们十分了解。你家附近，哪些人家平时有买牛奶的习惯？尤其是跟你们家十分熟络的人。”
操欣擡头：“牛奶？”
刘宁和操欣母子出了屋子，见众人被白尊道的剑震慑都不敢动弹，静悄悄一片。刘宁心中满意，上前大声问：“村长是哪位？”
一个中年汉子上前：“我是。”刘宁道：“我要人全部在场，要劳烦你去将附近没在这里的乡亲请过来，凶手也许就在他们其中。”中年汉子神色一变，招呼了几个汉子去请人。
不多时间，所有人都到了场。
草棚中的老爷爷大声道：“什么凶手！简直是贼喊捉贼！我看今天谁敢冤枉我！”老婆婆拉着他：“别吵了，又没说是你。”旁边他们的孙子沉着脸一言不发。
白尊道厉声道：“都给我闭嘴！”他擡手挥剑，剑光叫在场人都安静下来。
刘宁指着地上那箱已经散落的牛奶：“这牛奶是谁家扔的？”一阵风过，没有人说话。
老婆婆看着牛奶：“老头子，那不是……”老爷爷骂道：“你别说话，免得一会说你在牛奶里下了毒，害死了人家婆婆。”
刘宁拍手：“说得好！”她看着老爷爷笑道：“老爷爷，我想知道，我又没说操欣婆婆死因，你怎么知道牛奶里被下了毒？难道，这毒是你下的？”
众人闻言都纷纷看向牛奶和老爷爷，交头接耳起来。老爷爷变了脸色，指着刘宁大声骂道：“血口喷人，我看你是想找个背锅的，找到我头上了。我跟他们一家人几十年的邻居，跟操欣公公一起玩闹长大，怎么会害他们家的人！”老爷爷看着操欣：“操欣，这两个人害了你婆婆还对我泼脏水，报警！报警！由不得他们在这里打胡乱说！”
操欣幽幽道：“你们家孙子马上升学考试，你们不时给他买牛奶喝，这牛奶，难道不是你们买的？”老爷爷顿了一顿：“就算是我们买的，我们好好的下毒做什么？”
白尊道冷声问：“那你们好好的扔了做什么？”老婆婆要说什么，被孙子拉住，孙子冷声道：“他们又不是查案的，别跟他们说话！”老婆婆似乎有些怕这孙儿，讷讷着闭了嘴。
“我们买的东西。”老爷爷梗着脖子道：“我们喜欢扔就扔，要你管！”白尊道冷笑：“好好的牛奶整箱扔了，可不是故意叫人捡了去喝，这里就你们两家人，是认准了人扔的？”
老爷爷气得眼珠子瞪出：“你乱说！我们爱扔就扔，她要捡我们还拦着不成？天底下捡了东西出了事都是扔东西的问题？我看你们就是居心不良！”
刘宁道：“那为什么不说扔的理由，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发小邻居，如果你对他们一家人真存了好心，会叫他们把房子修成这样？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
老爷爷看着那排房子神情微妙：“他们自己修的房子，关我什么事？”
操欣愣了一愣，被一棒子敲醒一样，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家房子：“房子？”她看着刘宁：“这房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