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流言何时开始?”夏梦烟扫着她的背,看向宋嬷嬷,宋嬷嬷转身离开。
林清婉一直不喜孟怀仁,孟家应该知晓,为何这时候放出流言,难道真的要与二房联姻?
不过,二夫人前脚刚提到两家的婚事,后脚就有流言传出,想来这里面还有二夫人的手笔。
林清婉正是议亲的年纪,传出这样的流言,不管是谁,出于何种目的,都百害而无一利。
“别着急,很快就有结果。”
林清婉坐直身子,擦擦眼泪:“我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太卑鄙。外面的人不关心真相,什么腌臜话都说,好像我是十恶不赦的人。”
她虽不如京城贵女端庄大方,却也知书达理,平日对外积德行善,施粥赠药,对内善待下人,疼爱弟妹,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可以原谅。
怎么就成了他们口中善妒任性的恶女。
“他们口中的你,又不是真的你,何必为陌生人伤了身体。”夏梦烟无奈,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女儿,平日看似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稍有不慎就成为争斗的棋子。
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林清婉没精打采窝在一角,像是被人欺凌的小兽,很是可怜。
“要不要去逛街,铺子里进了一批邻国的货,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林清婉本想拒绝,这时候出门,搞不好会被扔烂菜叶。
可对上夏梦烟关切的眼神,不认让对方失望:“好。”
春月看向门口的小厮,对方会意先一步准备马车。
二人戴上帏帽遮住容貌,坐上马车,并未去繁华的正街,而是直奔人少的西城。
西城离码头近,从海上捎过来的东西,先摆在西城的铺子内。
林清婉刚开始闷闷不可,可看到铺子里的东西,眼睛都移不开:“这琉璃手串太好看了,像是彩虹,还有这筷子,居然是玉石的。”
夏梦烟见她叽叽喳喳哪还有刚刚的颓废,总算松一口气。
女子不比男子,能做的事情屈指可数,故而遇到事情容易钻牛角尖。
林清婉的性子很好,总能找到高兴的事情安慰自己。
“掌柜都包起来,算我的账。”
掌柜笑着应下。
林家有规定,任何人在铺子上买东西,都要给银子,若是赊账,必须是当事人的名字。
显然林清婉也想到,有些不好意走到夏梦烟身边:“这几样很贵的,要不还是不要了。”
夏梦烟笑着点点她的额头,语带宠溺:“你啊,眼睛都要黏在上面,真舍得被别人买走。”
林清婉嘿嘿一笑,揽着夏梦烟的胳膊:“自然舍不得,可是让表姐破费,我也不好意思。”
“你就卖乖吧,在去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一起带走。”
林清婉眼前一亮:“真的,那我可要好好选选。”
她早就知道,姑母对表姐疼到骨子里,听说光陪嫁就两百多枱,比公主还丰厚。
林家不缺她吃穿,平日的月例银子也不少,可和表姐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夏梦烟坐在正厅休息区,看着人来人往,想着生意这么好,应该把隔壁铺子买下来,打通后,将邻国的东西都陈列出来。
“清婉,真的是你。”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夏梦烟抬头,就见孟怀仁快步走到林清婉身边,欲要伸手,见对方警惕退后,又尴尬的收回来:“清婉,外面的流言与我无关,我知道后,本想登门解释,又怕被别人看到误会,这才这才耽搁。”
林清婉看到孟怀仁,像是看到苍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她退后两步,回到夏梦烟身边。
孟怀仁眼睛像是黏在她身上,顺着目光看过去,笑着过来打招呼:“夏小姐,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你们一起出来逛街?”
“不是,在这等你?”废话,人就站在他面前,不是一起难道是等你。
孟怀仁听说夏梦烟话中的嘲讽,也不恼,尴尬的笑笑:“我知道夏小姐因为外面的流言,替清婉委屈,我这次来就是当面解释清楚。
流言与我无关,我也是受害者。
我根本不认识钱念初,怎么会喜欢她。”
“你喜欢谁,与清婉无关。”夏梦烟用身体挡住孟怀仁的视线,声音低沉冷漠,“你的行为,已经让清婉受到侮辱,若孟公子真的喜欢清婉,就应该早早澄清谣言,还她清白。”
孟怀仁还想说什么,夏梦烟拉着林清婉走出铺子。
孟怀仁好容易等到喜欢的人出门,怎么会轻易放弃,想也不想跟上。
林清婉看了眼身后的人,腮帮子鼓起来:“狗皮膏药,表姐,咱们回府。”
夏梦烟想的却是,孟怀仁纠缠清婉,正好可以解释最近的流言。
“好容易出来,别让不相干的人扫兴,我们去前面的酒楼吃饭。”
西城与东城不同,酒楼的口味更重一些。
平日吃惯清淡的人,可以来西城缓缓口味。
“这家不错,清婉,不如进去试试。”孟怀仁亦步亦趋跟在她们身后,听到要吃饭,指着前面的酒楼介绍,“他们家的荷叶鸡特别香,我在……”
“表姐,乔夕晚。”林清婉抓住夏梦烟的手,打断孟怀仁的话。
夏梦烟闻言,顺着她眼睛的方向看去。
果然是乔夕晚。
只是,她为什么一身男装,身边的丫鬟同样是男子打扮。
她想到乔夕晚的处境,突然有些好奇,她这身装扮,打算去见谁。
主仆二人四处张望,确定没有熟人后,走进酒楼。
夏梦烟眼睛微眯,这里是西城,难道乔夕晚见的人,住在西城?
她和林清婉对视一眼,跟着走进酒楼。
孟怀仁一愣,不知发生何事,快步跟上。
乔夕晚带着丫鬟上二楼,小厮引着他们进入雅间。
丫鬟打开窗户,确定没有人跟着,转身走到乔夕晚身边:“小姐,您确定大小姐一定会来吗?”
乔夕晚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喝着,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不确定。”
若不是夏梦烟提醒她,她差点忘了,乔家不止她一位嫡女,大房嫡女比她还贵重,若是她代替自己嫁入郑家,郑大人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找她麻烦。
好在郑景年不能人道的事情并未传开,乔家也只有她和母亲知晓。
乔家其他人都认为她攀上高枝,殊不知,一切都是郑家的阴谋。
“信可交给郑景年的小厮?”
丫鬟点头:“奴婢亲自交到郑公子小厮手中。”
乔夕晚的心跳的厉害,很快又恢复平静。
若是大姐不贪图她的婚事,就不会中计,她做这些只是为了自保,若牵连到无辜,也并非她所愿。
夏梦烟三人坐在对面雅间,门房并未关紧,透过门缝,可以清楚看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