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顿了一瞬,放在床帐上的右手,下意识地蜷缩成团。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也有一个人,是甲戌年生……
“算了。”
云清絮摇头,将那个疯狂的念头压下。
这是不可能的事。
……
次日一早,玄翼遛马黑着脸遛马回来之后,一直在院中等他的霍千斛迎了上去。
“平安先生,今日可否有空?有件事要同您商议。”
玄翼脸更黑了。
冷厉的眼神刺向霍千斛。
他有空没空他还不清楚吗?
每日遛完马 ,他都要在院中陪着絮儿,看她绣花,听她闲聊,痴痴地盯着她,贪婪地享受着与絮儿独处的时光。
当然了,如意也在。
不过他不把她当人。
他每日都忙的很!
怎么可能有空?
霍千斛见玄翼不说话,讪讪地解释,将云清絮想要提前离开的事告知玄翼,压低声音,问道,“王爷认识铁衣镖局的人吗?有办法说动他们吗?”
玄翼挑眉,语气尽是傲慢,“不认识。”
霍千斛一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玄翼冷笑道:“不过也不用认识了。”
他朝房顶的暗影中招了招手,一直蹲守的影卫一跃而下,单膝跪地,态度谦卑。
“告诉冯管家,一个时辰之内,把铁衣镖局买下来。”
那影卫受了命令,颔首点头,迅速离开。
霍千斛瞪圆了眼,“你,你……”
他竟然不知道院中还有暗卫!
玄翼懒得解释,扫了一眼院中计时的石柱,“一个时辰后再说,本王要去给马喂草了。”
……
一个时辰后,冯管家喘着粗气,敲响了霍宅的院门。
彼时,玄翼正在与云清絮喝茶。
当然,他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而是用霍千斛的身份。
换了霍千斛的衣服,让霍千斛坐在离自己半尺之遥的地方,与云清絮交谈时,让霍千斛开口替自己说话,云清絮素手递来的热茶和点心,则通通进了他的肚子。
正如此时。
云清絮将最后一块豌豆黄,用帕子裹着,放在玄翼的手心上,温声道:“知道你爱吃这个,我不跟你抢,最后一块是你的。”
沉甸甸的帕子,落在掌心,让玄翼心痒难耐。
玄翼强忍住心头的悸动,给了霍千斛一个警告的眼神。
霍千斛不敢耽搁,哑着嗓子,“多谢夫人……”
唇舌之间,一片苦涩。
这分明是他的妻子,两人婚书都领了,原本盼着离开京城去往闽南,做一对情投意合的神仙眷侣,不曾想一子落空,被摄政王摸上门来,鸠占鹊巢不说,他还被逼着陪这位王爷演戏!
实在是……
实在是欺人太甚!
云清絮并不知二人唱的这唱双簧戏,听到他的回应,掩唇笑道:“你我之间,怎这般客气了?”
“对了,我这些日子做了一副平安符,用的是你最爱的檀木香,暑气将至,你贴身戴着,也好驱除蚊虫用。”
云清絮从袖中翻出一块平安符递出来,那用墨绿色香云纱织成的令旗状平安符上,除了平安二字外,还绣了一只翩纤起舞的白鹤,白鹤身后是一处青色的莲池。
由于眼睛不能视物的原因,这莲池白鹤的阵脚有些粗糙,许多杂乱的线条留在锦缎上。
玄翼看着那平安符,眼底发光。
瑕不掩瑜。
阵脚虽然潦草,却有一种别样的生动。
他很喜欢。
云清絮将平安符递出去后,有两只手过去接。
一只是玄翼的手,宽厚粗糙,指腹带着薄茧。
一只是霍千斛的手,细白柔滑,好似雕琢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