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临近下午的时候,姜渔午憩刚醒,收到了一盒子从郊外庄子上送来的糕点。
她看了看容好怀里那装饰粗糙的木盒,秀眉深深蹙起。
“门房说这是姜姝让人从庄子上送来的?”
容好也满脸困惑,“是,守门的大哥是这么说的,说那丫鬟讲,是姜大小姐感谢咱们小姐不远千里前去探望,特意送上庄子上自产的粟米糕,新鲜的,让二小姐尝尝鲜。”
姜渔眉目皱成一团,指着自己的鼻子。
“她?给我送糕点?她难道真的疯了不成?”
容好干巴巴笑了两声, 挠了挠头,“或许大小姐是真的没路走了,想讨好小姐让小姐帮忙说项进侯府?”
这是容好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了。
“就是大小姐也太寒酸了,破船还有三斤钉,她就送一盒糕点,还指望我们小姐为着一盘糕点让她进侯府?”
“呸!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
只听房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钱妈妈从外面大跨步进来。
“如今落魄了想起我们夫人来了!还指望着能靠着一盒子糕点就将过往她害夫人的事情一笔勾销吗?
我呸!谁要她的破点心!”
说着就要从容好的手中抢过那木盒掀翻。
“哎哎哎!钱妈妈!别冲动!”
姜渔连忙拦了下来,她伸手接过那木盒,打开盖子。
里面的粟米糕虽然不是什么贵价糕点,但是盛在做的精致,一打开就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姜渔伸手拿出一块来
“夫人!你要吃吗?”钱妈妈心中一阵紧张。
却见姜渔拿起那块糕点在鼻间用力嗅了两下,鼻子顿时就皱了起来。
容好和钱妈妈两人见她神情,更加紧张了。
“怎么了夫人?不对吗?”
姜渔放下那糕点,用帕子擦了擦手。
“我也说不出来,但这糕点有一种清苦味儿。”她擦干净手道,“钱妈妈,你拿去外面找个靠谱的大夫。验一验毒。”
“验毒?”
这下钱妈妈和容好两人都震惊了。
钱妈妈严肃了神色,连忙端起糕点便出了门。
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回来了。
再次回到若甫园,她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这个姜姝!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一进屋子,她就将那木盒子往桌子上一顿!
钱妈妈胸膛起伏,脸色涨红,显然被气得不轻。
“夫人!这糕点被她用生白果汁浸过!又微微加热了那么一下,生白果汁和粟米糕的味道相似,要不是夫人警惕,怕是要着了她的道了!”
容好听了顿时脸色一白。
“大小姐竟然给二小姐送下了毒的糕点?天呐!我还以为她是要讨好小姐,没想到竟然是要害死小姐?
她!她怎么这么恶毒?!!”
姜渔眉目冷冽,轻啜一口茶,冷声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她恶毒吗?”
容好一滞。
她总以为是人皆有向善之心,行恶或是像她一样被逼无奈,或是误入歧途,没想到这大小姐竟然是从心底里就坏透了!
容好捏紧了拳头,“还好夫人刚才机敏,若是奴婢,说不准还真要尝尝那糕点。可夫人怎么知道这糕点里可能被下了毒呢?”
姜渔冷笑一声,“姜姝心高气傲,分娩那样的痛都能忍受得住不肯和我低头,怎么可能因为如今落魄便真心悔过呢?她忽然对我道歉示好,一定另有所图。”
钱妈妈攥紧帕子,“真是个活生生的毒妇!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直接下毒,小姐极有可能发现吗?或者小姐对她心存警惕,没有吃,她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姜渔扯了扯唇角,“这招虽然有风险,但赌得就是一个概率,这样浓度的白果汁,只要我吃一口,必死无疑。那她就可以母凭子贵了。
呵,这个姜姝也是黔驴技穷了,着急到只能用这种办法。”
钱妈妈拧眉,“夫人,那咱们怎么办?我们告诉侯爷,直接将她抓进大牢吧?”
姜渔垂眸沉思片刻,道:
“她外祖父庄阁老还在,就相当于姜姝身后还有一道靠山,就算被抓进去,也有办法保她不死。”
“可是”钱妈妈急切道,“就算能保她不死,进牢里过这么一趟,她也要脱一层皮受受罪的,夫人也能稍稍解气,不然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姜渔声音更冷,已经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要的可不仅仅是解气!我要她生不如死!最后痛苦死去!”
“夫人打算?”
“哼--”姜渔眸色里最后一丝犹豫褪尽,“原本我看她如今下场凄惨,祖母又惦念徐砚青的那一个孩子,还在犹豫要不要对她动手,但她既然死不悔改,还如此丧心病狂,那我就送她一程!”
姜渔看向二人,“现在她最在乎的是什么?”
容好想起今日看到姜姝的疯癫样子,呆呆道,“孩子?”
姜渔起身迈出房门,“走!我们去姜府!”
丫鬟嬷嬷们见状,连忙跟上,备车的备车,准备护卫的准备护卫,一群人乌泱泱的,以最大的阵仗,浩浩荡荡地向姜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