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禅。
姜渔抬手挥退了骁骑卫，月禅看到是姜渔，也神色一松。
她给姜渔屈膝行了个礼，起来神色复杂道：
“二小姐是来看大小姐的吗？”
姜渔点点头，“你家小姐是怎么回事？”
月禅闻言像是燃起了一点点期望，她目光灼灼看向姜渔，“大小姐现在情况不太好，您可以救大小姐出去吗？”
救她？
姜渔嗤笑一声，“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我是观世音菩萨不成？姜姝当初是怎么害我的，难道你月禅不清楚？你现在问我是不是来救她的？我今日来不是害她的都不错了！”
说罢冷眼瞥了月禅一眼，斥道：“开门！”
月禅脖子一缩，也知道自己冒失了。
不过在这里关着的日子太久了，伺候时而癫狂的姜姝又太耗费心力，月禅已经恍惚了，看到二小姐，忍不住起了不该有的期望。
她眼中光芒暗了下去，只得乖乖将门展开，然后把屋子里的灯点上了。
只见姜姝窝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瘦到极致的婴儿，正在神思恍惚地哄劝着。
“好宝宝，乖~ 你要好好长大，长大了做太子，母亲就是皇后，我们将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存在。”
姜渔定睛一看，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姜姝？
她比自己上一次见她瘦了足足两圈，根本不像是一个刚生产过的妇人，反而像是从南边过来的灾民。
在看她怀中的婴孩，一点都不像出生三四个月的婴孩，反而瘦弱地和一只小猫崽一样。
要不是那孩子还紧紧拽着姜姝的胸前找奶吃，姜渔都快以为那孩子死了！
“你们！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孩子的？”
姜渔震惊出声。
月禅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嗫嚅道：“二小姐，你不知道，不是我们不照顾，是大小姐不让！”
她端起门口的铜盆，里面用热水热着一碗奶，她小心翼翼将那碗奶放在一旁，然后含着眼泪试图上前从姜姝手中把孩子抱出来。
“大小姐，让我喂喂孩子吧？”
然而姜姝死死把孩子搂在怀里，眼神状似癫狂，“谁？！你是谁？你要谋害皇嗣！滚开！”
说着一脚就朝着月禅踹了过去。
她这一脚结结实实，月禅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已经尽力闪避了，还是被她扫到了腰腹。
“哎呦~”
月禅足足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回头看向姜渔，那眼神不言而喻。
看，大小姐就是这样。
姜渔皱紧了眉头，“姜姝这是疯了？”
月禅点点头，又摇摇头，“疯了，但是又不是全疯。”
她擦了擦颊边的眼泪，“好的时候会让奴婢们照顾孩子，只坐着发呆。不好的时候就这么死死抱着孩子，谁都不让碰。”
姜渔眸色沉了沉，心情复杂。
姜姝向来要强，把自己、把一切和她有关系的女性当做假想敌。
看她如今的样子，是一朝跌落枝头，接受不了打击才会如此。
想起当初她屡次陷害自己，最严重的一次竟然让那马三爷将自己卖进了地下暗娼馆！
要不是徐颂救自己及时，自己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姜姝实在可恨！
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
可是
姜渔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
那种感觉似乎，是一直以来的对手还没等自己出手就先一蹶不振了，她的长刀还没有挥出去，就被迫停在了半空中。
再看那孩子，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哭都没有力气了。
姜渔上前几步，来到床边坐下，神色复杂地看向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