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北狄人一样的箭锋下方带了倒刺,箭尾用了红隼羽的箭簇,但和北狄人不一样的是,箭身用的是精钢。
精钢只有大盛有,且只供玄武军,而和北狄人有过接触,将他们的骑射技艺学了回来加以改进的,只有徐颂的人了!
他这是掩饰都不掩饰,直接做给他慕容瑾看的了!
姜姝哭诉着有人对她不利,就是对太子殿下不敬。
可是慕容瑾却不这么觉得。
他心中只有一个担忧---
姜姝肚子里的孩子是徐砚青的,而徐砚青是他们徐家人!
而太子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徐家人的,这种秘密被他慕容瑾握在手中,迟早是个大雷。
想必是徐颂已经清楚知道了真相,要对姜姝灭口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徐颂最后选择了放弃,但是
若徐颂只是想灭口倒还好,但若徐颂知道了东宫的秘密,那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瑾第一次没有安慰一直哭哭啼啼的姜姝,起身将姜姝甩开,离开了琅梧宫。
他召来自己的近卫,脸色阴沉。
“有徐颂行踪的消息了吗?”
那近卫拱手,“殿下,徐颂最近都是私人行踪,咱们实在是不得而知,而公开行踪的时候身旁又总是高手云集”
“那就去找!”慕容瑾咆哮道,额边青筋都暴了出来,“去给徐砚青施加压力!一定要弄到徐颂的私人行程!”
“是!”
近卫迅速领命退下。
而千里之外,姜渔和徐颂的马车已经快到辽州了。
越到辽州,姜渔越是焦虑。
窗外的景象和她几个月前离开辽州时已经迥然不同了。
时常看到有拖家带口出来逃难的百姓沦为乞丐,更有卖儿卖女,啃草根树皮的!
“不过是几个月时间,这,这世道已经成这样了么?”姜渔独自呢喃。
可显然身边的盼儿比她更焦急,盼儿扒着车窗,眼里的担忧和愁绪都要溢出来了。
姜渔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盼儿,你别担心,一会儿我们就去庞家,咱们先去看孩子。”
盼儿不可置信地看向姜渔:“真的吗?你不是,你不是着急找哑娘吗?”
姜渔笑了笑,“侯爷的人已经先我们去城里打听哑娘的下落了,况且哑娘丢了这么久,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有消息的。但是你的孩子却还在庞家”
盼儿生活的艰难,姜渔当初以付给盼儿月钱的方式让她去照顾哑娘,一是为了哑娘身边有个得力的、可信赖的人,二也是为了救盼儿于水火。
免于她大着肚子还被婆婆每日磋磨,被那庞昆殴打。
实在是没想到后面发生了这许多事,哑娘遇到危险,盼儿独自来京给姜渔报信。
这份情谊姜渔难以报答,所以肯定不会让盼儿记挂着孩子还帮自己跑前跑后的。
盼儿又不是自己的奴婢。
盼儿眼中带了泪花,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打马前行,为姐妹两个留出交谈空间的徐颂,又将车帘掩好,压低声音为难道:
“渔儿啊,我嘴笨,见识也短,我,我心里一直存着一个问题
唉,算了,我还是不问了吧。”
盼儿搓着手,刚刚冒出的胆量又缩了回去。
毕竟姜渔现在是侯府的夫人了,外面那位又是高高在上的建安侯,比他们平江县的县令太爷都不知道高出几个层级,自己要是瞎问瞎说得罪了,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问什么?”
姜渔诧异。
盼儿向来是个纠结性子,姜渔知道,所以多追问了一句,可还不等盼儿回答,外面的车夫就说已经到庞家巷子口了。
这下盼儿更无心了,伸手掀开车帘,看到远处熟悉的家门,眼眶中忍不住盈满泪水,带着哽咽的声音压抑道:
“圆丫~”
盼儿这胎是个女儿, 庞家人本就不满意,之前照顾哑娘有月钱也就罢了,看在钱的面子上还会多少给孩子吃点米汤。
可是米汤喂出来的孩子哪儿能健康?圆丫和个小猫崽子似的,吃不饱哭声都细细的。
全等盼儿回来的时候才能吃两口母亲的奶水。
现在圆丫足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母亲了,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磋磨呢。
姜渔伸手安抚地拍了拍盼儿的后背,“你先进门去看庞家的口风,我们在这里等着你,有不对我们便进去救你。”
盼儿感激点点头。
她毕竟还是庞家的媳妇,姜渔他们现在就进去的确不合规矩。
盼儿下了马车给旁边的徐颂行了个礼,深吸一口气朝着庞家大院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内吵吵嚷嚷的。
“连个孩子也管不好,要你何用?”
“要老娘何用?你二儿媳妇跑了你来骂老娘?老娘一个人带两个崽,什么时候亏待你们庞家啦?”
这是庞家的大儿媳,家里也是地主,所以在庞家腰杆子挺得笔直。
“那你,那你也不能把这女伢子饿死呀,好歹是我们庞家的崽。”
“没娘养,我管你是谁家的崽!不如早些拿出去卖了还能换点钱粮!你老婆子睁大眼睛看看,现在可是灾年!谁家还养得起闲人?!
况且等那王寡妇进门了,人家能容得下这女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