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得轻松,“当然没问题。”
姜渔也不多废话,扶起华氏就准备走,可是刚站起身来,就被人横刀拦住了。
“慢着啊,小娘子。”
玉摘翠捡两个连忙横刀格挡。
然而对面的人并没有动作,只是笑嘻嘻看了华氏一眼。
“你代你婆母还钱当然可以,我马三爷只认钱, 不认人。
但是你可不比你婆母有信誉,万一你回去搬救兵可怎么办?”
“那你要如何?”姜渔冷眼。
“她、她、她、她。”这位马三爷分别用刀尖点了点玉摘翠捡,还有华氏和范妈妈,“总之除了你,都要留下来给我做人质。
你明日这个时间筹来钱,她们便多等一日,你若是一个时辰之后筹来钱,那她们便只等一个时辰。”
果然,姜渔就应该明白,这群人没这么好糊弄。
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没办法不答应。
“好。”姜渔点头,“天亮之前,我一定将钱拿来。”
“别想着耍花招,你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我们绝不会现身的。”
姜渔瞳孔一紧,点点头,放开华氏的手,转身欲走。
可是没想到华氏紧紧拽着她的胳膊,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姜渔”华氏颤抖出声,“求你,求你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告诉侯爷,不要告诉老夫人
若是他们知道了我做了这样的事,婆母一定会休了我的!”
华氏嘤嘤哭泣着,紧紧攥着姜渔的手,眸光里是真挚的祈求:
“我知道我之前对你不好,也确实骗了你让你受了委屈,但你帮我这一回,回去我便让砚青痛痛快快地签了和离书,再不为难你!
你既叫了我一声母亲,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缘分虽浅,可也该好聚好散,姜渔母亲求求你。”
回程的路上只有姜渔一个人,她到侯府的时候,兜帽上都是湿沉的露水。
姜渔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院子,她在庭院里的岔路口犹豫了片刻,朝着濯雪斋的方向而去。
天还没亮,夜还浸着浓重的黑,濯雪斋外点着灯,守夜的护卫正在打盹。
姜渔走到近前,探头看了看高处的雪霁楼。
那里没有亮灯。
“三少夫人?”守卫迷蒙之中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人。
姜渔微微笑了笑,“侯爷没在?”
守卫摇摇头,“侯爷去校场了,今晚没回来。三少夫人有事吗?”
更深露重的,三少夫人来濯雪斋
不过这话守卫没有问出口。
姜渔本准备留个话给徐颂的,但是
她的脑海中闪过刚才华氏跪着求自己时,那期盼祈求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陷在深渊中的人望着自己唯一一丝希望
还有她最后的话,“缘分虽浅,也该好聚好散”
姜渔喉头轻轻滚动,咽下一丝酸涩,轻轻摇了摇头。
“我只是睡不着闲逛到这里,没事,打扰你了。”
说完姜渔便快速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她还来得及筹钱。
她快速回了若甫园,拿出自己全部的家当,大大小小的银票加上散碎银子,姜渔点了三遍。
一共一千两零五十七两。
这里面不仅有姜渔准备给哑娘寄回去的钱,还有准备给三春晓买原料的货款。
可是现在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这还远远不够。
她取出徐颂给自己的金银匣子,从里面拿了张五百两的银票出来。
然后又将放嫁妆的小库房的钥匙交给钱妈妈,让她拿去抵五百两的东西,取了银子回来放到那金银匣子里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