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姜渔的手安抚道:
“渔儿最近也辛苦了,这些日子亏空的,等灾情过了,我会让涧芳给你们几个都补上的。”
姜姝本以为自己能打压一番姜渔小家子气,没想到被她一句话扭转到大义上,看着旁边人一片赞赏的目光,她不服气地就想撕烂姜渔这副伪善的嘴脸。
“如今京中一派祥和,你却说灾情严重,这大节日的,妹妹也别过分晦气了。”
她说着捏起手绢捂住了口鼻。
可她话音刚落,就被由远及近的一道男声打断。
“灾情严重不严重,民生安好都是第一要事,姜大小姐还是莫要胡言。”
正是广平王慕容璋阔步迈了进来,他来到贤妃面前行礼过道:
“母妃,儿臣刚从郊外回来,奉父皇的命赈灾的事情刚了。”
“啊?你怎么都没提前和母妃说过?”
贤妃大惊失色。
“此事也是近一两日才被重视起来的,亏着建安侯一直着人控制进城流民,又在城外广设粥铺才没有让事情严重到影响城内百姓的安乐。”
贤妃点点头,跟着一起拍了拍姜渔的手。
“好孩子,你们侯府真是一直以民生为己任啊,等宴席罢了,我也送些银钱去,为灾民添些米粥和豆汤,好度过这个夏天。”
姜渔和老夫人穆氏连忙感激应下。
姜姝早在广平王出言的时候,气焰就熄了下去。
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她还没忘。
前些日子随着母亲来了广平王府的诗会,她在两场诗才比试中都拔得了头筹,还是没看出来广平王像父母说的那样对自己感兴趣,不由得有些心慌。
所以今日一早就拜托母亲将她送来了贤妃娘娘的宴席,在这里等着广平王殿下了。
好在贤妃娘娘对她颇为和善,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贤妃对她自然是和善的,毕竟自己儿子二十多岁了还不成亲,她都快急死了。
每月设了诗会,先前来的还有些身份尊贵的贵女,可是慕容璋虽然嘻嘻哈哈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却从未有过求娶谁的意思。
所以便是他再貌美和善,这种宴席也被京中贵女远离了。
大家都私下说他设宴只为邀请贵女取乐,并不是真的想娶亲。
久而久之,来的人也就少了,来的官家女子身份也越来越低。
贤妃娘娘无从解释,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帮慕容璋娶亲,十分焦急。
乍然出现了一个外祖父是庄阁老的姜姝殷切万分,她自然高兴。
就等着看慕容璋的意思了。
广平王既然入席,众人都跟着坐了下来。
在众人转身入座的间隙,姜渔果然见到慕容璋对着自己眨了眨眼。
她不禁噗嗤一笑。
这位殿下完全不像那些端着架子的王公贵族,倒是个有趣的人。
上次善兴阁一别,许久不见,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慕容璋落了座,刚和姜渔对上眼神还兴冲冲的,身边忽然响起一道娇弱甜腻的声音:
“广平王殿下,请恕臣女刚才妄言,臣女不是有心的,只是端午佳节,皇上有心办宴席,臣女不忍扫了大家的兴致,才说了妹妹两句。”
她前几日在广平王这里得到的都是不温不火的对待,今日却被他厉色说了几句,当下心里忐忑,赶忙来解释。
慕容璋从姜渔身上收回促狭的笑意,目光落在了这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姜大小姐身上。
他皱了皱鼻子,微微往后仰身,面前女人身上的脂粉气刺得他鼻子疼。
“姜大小姐言重了,不是什么大事,日后只消言语注意一些就好了。”
他移开视线,不欲和这个女人多言。
她最近缠得他有点烦。
她之前和那个青梅竹马的徐府三公子的事情很多贵族子弟都知晓,如今徐砚青娶了妻, 不知为何她又将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
慕容璋只想离这些是非远一些。
可姜姝却是心头一喜,广平王殿下没有对她多加苛责,可见并未真的生自己气。
“那殿下是不怪臣女了?”
姜姝笑逐颜开。
慕容璋莫名其妙摇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
姜姝闻言羞涩一笑,更来了动力,上前端起慕容璋面前几案上的酒壶,殷切地给他和自己都斟了一杯,端起酒杯道:
“那这一杯,就敬殿下胸襟宽阔。”
徐砚青推着轮椅入席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姜姝盛装明艳,巧笑盼兮,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围着广平王殿下打转。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她对自己露出这样明艳讨好的笑容了?
记不清了
等徐砚青在姜渔身边入座的时候,姜渔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异常。
她看了看对面对广平王殿下献殷勤的姜姝,心领神会。
这位活爹是又吃醋了。
姜渔搬了凳子,准备尽量离这个活爹远一点。
可她刚欠起身子,就感觉到徐砚青靠了过来,他伸手摁住姜渔胳膊,给她夹了一筷子糖渍樱桃。
“夫人要去哪儿?”
姜渔只得重新坐下来,讪笑道:
“哪里都不去,只是怕夫君的轮椅活动不开。”
徐砚青无所谓地笑了笑,彻底将注意力从姜姝身上转移过来。
“夫人关心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徐砚青目光认真聚焦在姜渔脸上。
她今日格外清丽,和姜姝不同。
或者说,和任何意图明显,准备讨好男人的装扮都不同。
“可以认为夫人原谅我那日的狂悖之言了?”
姜渔一愣,“呃?”
哪日?
看她没反应过来,徐砚青让轮椅靠的更近,贴近姜渔耳边:
“那日回门后,我拿你撒气,是我不好,说的那许多胡话,并不是出自本意,还请夫人原谅。
我以后一定多多补偿夫人,和夫人好好过日子。”
姜渔闻言没有回答,不动声色掀起眼帘。
果然,对面姜姝锐利的视线已经射了过来。
姜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