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颂瞟了玄同一眼,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他当然知道徐砚青被自己支走了,但他一夜都看不得徐砚青和姜渔共处。
共处一夜,自己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徐砚青
徐颂揉了揉额头,自己和这孩子到底撞了什么邪?
为什么总是被他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
改日要找弘善寺的大师来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克自己。
京城西侧的西山大营。
临近天亮,徐砚青才堪堪赶到。
他腿脚不便一路坐车,当然没有骑马快,希望没有耽误小叔的事情。
问了守卫陈副将的所在,便由冬禧推着,一路朝着营帐而去。
进了帐子,他才珍之重之地将怀中已经被捂得温热的,封了火漆的信拿出来,双手递给陈轲。
“陈叔,这是我小叔让我加急送来的。”
刚刚打了一套早拳的陈轲用汗巾抹了一把脸,狐疑地接过信件。
脑子里快速搜寻了一遍最近的军情和要紧的事。
辽州已经平定,北境也暂时无事,京中太子刚被申饬也没搞出什么幺蛾子。
到底是什么事让侯爷连夜找三公子来送信呢?
着急的话,为何不找个腿脚快的?
陈轲展开信,读了两行,脸色忽然变化莫测,最后像是吃坏了东西一样眉头皱成一团。
“呃不错,砚青。”
徐砚青怔愣抬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吗?”
“对!”
陈轲咬牙露出一抹笑容,“没有耽误军情,非常不错!呃,听说你刚去国子监任职了?”
徐砚青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是的,陈叔。”
陈轲绞尽脑汁,“不错不错!真是厉害!我记得砚青小时候就文武双全,书画一绝,这样好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才是!
最近李大人还和我说,要找一位饱学之士去他家的家塾做个西席先生,你可否愿意?”
徐砚青眼睛骤然一亮。
陈轲所说的李大人是他的岳丈李翰林,家中私塾是京中多少学子争破脑袋想进去学习的,做西席先生的更都是名满京城的饱学之士。
哪怕是进李家私塾做个小小的授课讲师,以后都说不准能做状元郎的老师呢!
同时还搭上了翰林院的关系,比在国子监教那些不学无术的远房宗室子弟好了不知多少倍!
“当然愿意!陈叔,我,我真的可以吗?”
陈轲艰难点了点头,“当然,只是可能教的课程只是史事杂记、礼乐这一类不太重要的,你可介意?”
徐砚青猛猛点头,“只要能去,什么课程我都不挑!”
这李家的私塾先生,重在机会,教什么课程不重要,况且那些重要的课程自然有大儒教导,他能跟着喝点汤都是难得了。
“那好,之后我会找人去和你商量具体细节,你今日可以回去了。”
徐砚青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营帐。
他一走,陈轲拿着信纸的大手囫囵摩挲了一把自己的头。
“这都什么事啊!”
说着团了团,将信纸丢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皱的不成样子的信纸上赫然几个大字:
---“夸他,给他点好处。”
徐砚青刚进建安侯府的大门,后脚就被叫去了濯雪斋。
“小叔?”
他一进正堂,就发现自家小叔今日有些不对。
眼窝深深凹陷着,像是一夜没睡,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少了往日自然的关心。
而是带了几分复杂与审视。
徐砚青疑惑,“小叔,你没睡好吗?这军情这么紧急?”
徐颂一愣,才反应过来徐砚青说的是昨天自己为了支开他让他送去西山大营的字条。
他没回答,而是敷衍问道,“亲自送去陈轲手里了?”
说起这个,徐砚青感激地点了点头。
“是!亲自送到了。陈叔竟然还,还给我安排了去李翰林家做西席先生的差事!
我,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说到这里,徐砚青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胡闹,还有那日酒醉,在外不小心宣之于口的,对徐颂的抱怨
心中多日以来对徐颂的愧疚之情纷纷涌了上来。
他低下头搓了搓手,鼓足勇气。
“小叔,之前我抱怨你在我腿断之后不关心我的仕途,是,是我狭隘了。
国子监的差事确实很好,我很喜欢。
还有陈叔这边给的机会我知道有多难得,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徐砚青一双眸子目光灼灼,充满愧疚地将徐颂盯着。
“我之前因为婚事的事情对小叔多有不敬,是我不对!
如今我也看清楚了,姜姝对我并无多少感情,我会听小叔的意思和姜渔好好过日子的!
我,我今晚就和她圆房!”
“噗---!!!”
徐颂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刚酝酿了半天准备问徐砚青愿不愿意和离的话在喉咙口转了三圈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徐颂黑沉着脸色,咬着舌尖问他:
“你不是不喜欢姜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