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亲热热挽起姜渔的手臂,带着她一一逛过侯府各处。
一边走一边安慰姜渔。
“你也别难过,三弟之前是很善良懂礼的一个人,只是他的腿几个月前出了问题,心情不好,这才有些脾气。”
姜渔点头,“我明白,二嫂嫂。”
林氏打量了她一圈,故作轻松揶揄道,
“况且,三弟妹你如此貌美,三弟被你打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对不对?”
姜渔被她说的羞怯一笑,嗔了她一眼。
“总之呀,你放心,便是三弟不懂事,这个侯府还是侯爷当家的,侯爷总会帮你教训三弟的!”
说起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建安侯,就连仗着家中势力飞扬跋扈的庄氏都让她来了侯府后多多讨好他,姜渔不禁有些好奇。
是什么让这位年仅二十四岁的青年拥有如此威望的?
“二嫂嫂,侯爷是位怎样的人呢?”
林氏灿然一笑,“侯爷可厉害了!不过呀,我们私下里都叫一声小叔!”
说罢林氏挤了挤眼睛。
“你不知道几年前徐家有多落魄,当时我和二郎两情相悦,可是我家人碍着徐家当时的情况死活不让我嫁。
可不过是两年光景,侯爷就立了赫赫战功,承袭了爵位。
又将我家二郎送去覃山书院读书,最后考取功名做了官,我家这才松口让我嫁过来。
这三年,只要遇到事情,都有侯爷帮忙摆平,家中的人无一不服气他。
我家二郎常说,小叔就是家中的定海神针。”
姜渔看着林氏眼中崇拜的光芒,却只是牵了牵嘴角。
“那对外呢?侯爷对公务,对敌人?”
“对外?”
林氏一怔,她还以为姜渔更关心侯爷如何对府里小辈呢。
茫然道,“对外当然是杀伐果决的,不然如何这么快重振侯府荣光呢?”
姜渔移开视线,唇角笑容淡了下来。
果然如此。
想必卫鸣落到他的手上,一定不好受吧。
说话间,二人就行到了一处和府中其他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的所在。
面前是一大片平整宽阔的草地,若有人从这里经过,高处那青雾迷蒙的层楼叠榭一定能将来人看得一清二楚。
草地和那楼阁衔接处左侧,是一处巨大石块砌起的门洞,颇有些阴森森的。
林氏停了脚步,指了指高处的楼阁。
“那里就是侯爷的濯雪斋,一般不让外人打搅的。”
姜渔点点头,指了指那处门洞。
“那里呢?”
“那里?”林氏的话音里明显带了谨慎,“那里是侯爷的地牢,咱们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地牢门前,玄同正在和守卫闲话。
“侯爷不是说今晨来审那细作吗?咱们都准备好了,可怎么没来啊?”
“害~”
玄同满不在意地抛着手里的坠子,“还不是又做噩梦了呗,晨起头疼,来不及审犯人,直接去上朝去了。”
守卫一听就来了劲,凑近玄同说主子的八卦。
“哎~ 玄副将,他们说侯爷一做噩梦就会喊什么‘别离开我’、‘袅袅’之类的,是真的吗?”
玄同抿着嘴憋了憋笑,给了守卫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然后意有所指的晃了一下手里的坠子。
殷红的坠子一闪而过,守卫的眼睛亮了亮。
“那,那玄副将你这个坠子可是侯爷的?”
玄同将手张开,赫然就是徐颂让他丢掉的那枚鸽子血印章!
侯爷一时气怒,让他丢掉,可他作为下属可不敢真的丢!
万一主子哪天想起来又要了,他真丢了还不被主子弄死?
守卫被他逗得兴致一来就要去抢。
“给我看看!”
可玄同哪里让?胳膊举得高高的不让他碰。
“这是侯爷的你哪儿配。”
“你配我就配。”
两人你争我抢之间,玄同一个没拿住,坠子被高高的抛了出去,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远远跌在了草地上。
一双水蓝色的绣鞋向前一步,有人低了头,水葱似的纤巧手指从草地上拾起了这枚鸽子血印章。
姜渔直起身子,手指颤抖着捋了捋开始发旧的五福丝绦,最后将印章翻了过来。
印章底部,赫然印着一个“卫”字!!!
!!!
姜渔脸上的血色一刹那褪尽,脑袋嗡的一声
她身子微微晃了晃,勉强撑住身体,抬头玄同已经跑到了她的面前。
“这位姑娘是”
玄同看向林氏。
林氏忙介绍,“这位是昨天刚进门的三少夫人,姜家二小姐。”
姜渔勉力压下心底震惊,用尽量平稳的声调对玄同和缓道:
“这位小哥,这枚印章是地牢里犯人的吗?”
玄同一愣,回头看了看,他们就在地牢前玩闹,也难怪三少夫人误会。
但这毕竟是侯爷的私物。
玄同拱了拱手,“抱歉三少夫人,不方便告知。还请将印章还给在下吧。”
姜渔紧了紧手,最后还是将坠子还给了玄同。
直到二人离开,她的心跳声还是不能停歇,咚咚咚地,震得姜渔手脚都发软。
那就是自己临走前给卫鸣做的印章!!
她自己挑的料子,是万万不会弄错的!
卫鸣就在这个府里!
不!一定就在那个地牢里!
姜渔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找机会,尽快去探探那个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