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炷香之后,姜渔却站在了房间门外。
她的脸上潮红还未褪去,但写满了震惊。
她简直不敢置信!
刚才两人还在唇齿缠绵,彼此呼吸越来越急促,欲火燎原,眼看事情顺理成章地就要的时候。
卫鸣突然一把将自己推开,深吸一口气说“不可白日宣淫”,就让自己出来了。
让自己出来了!!!
姜渔简直不敢相信
不是说卫鸣在凉州妻妾众多,对待男女之事极为开放吗?
可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
对了,昨日成事也是在自己主动之下,而他之所以没有推拒,是因为服用了五石散的缘故!
然而实际上,他是不喜欢自己的吧。
所以刚才才会拒绝自己。
姜渔瞬间沮丧极了。
是啊,一个历经千帆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她一个嫩瓜秧子拿下呢?
想必他凉州的妻妾,一定个个貌美动人,极擅讨他欢心。
姜渔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更要哭出来了。
她如今年纪小,根本不像其他妇人那样长得丰隆有致。
还有,她总是会咬痛他
姜渔嘴角向下撇了撇,简直要哭出来。
路漫漫其修远兮,希望卫鸣不要因为不够喜欢自己而将自己赶走。
她会努力的!!
房里的徐颂在姜渔离开以后,洗了个冷水澡才冷静下来。
徐家家教森严,绝不允许子弟白日宣淫。
他如今在辽山,无媒无聘强占了袅袅已是不该,不能再这样不知节制,坏她名节!
以后辽山匪乱平复,她还是要下山过正常生活的。
到时候自己对她多多补偿,定不让她后半生因为辽山上的事情被人诟病。
而现在明日还有大事,实在是不该沉溺于男女情事
想通这一关窍,徐颂叫来小六,针对明天做了诸多安排,一直忙碌到深夜。
严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带了一身伤回了自己院子,迎面就看到花枝招展的烟萝等在门口。
美人昨日刚刚凭借姜渔身份的消息得以进了三当家的院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是对他笑脸相迎。
没想到迎面挨了一个巴掌!
烟萝整个人摔倒在地,人还是懵的。
“当家的?”
严虎上前对着她胸口又是一脚。
“丧门星!都是你撒谎害老子着了老二的道,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说着又要动手,被身后那个瘦小的师爷紧紧抓住拦下。
“主家,主家!不可!!”
严虎气还没消,“如何不可?!这个婊子敢骗老子,老子不打死她!”
他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手上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他是个不懂谋略的武夫,这么多年能坐上辽山三当家的位置,很多时候都要靠冯师爷出谋划策。
所以对这个师爷,还是有三分尊敬的。
"主家,你想啊,烟萝姑娘有什么道理要骗你?她一个女奴,不骗你还有机会活下来,骗了你迟早有一天被拆穿,那她就是必死无疑了!
所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我们现在苦无证据,空口无凭。
不如明日下山带着烟萝姑娘,我们去白风岭的时候正好经过平江县,待凯旋归来的时候,去那平乐坊看一看,这证据不就有了吗?!"
严虎用他核桃大的脑仁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指着地上的烟萝。
“明日一路带着她,就算是赏兄弟们玩的!”
第二日,寨子里的人少了大半,都被徐颂和严虎带着出去了。
虽说这次出动的人多,但是寨子里的气氛还没有上次紧张。
中午来人给姜渔送午饭的时候,姜渔便抓住那伙夫问了问。
“害~姑娘别担心!这次不过是上次和建安侯那一战的收尾,将他们彻底赶出我们辽山的地界!
悄悄告诉你,明天晚上还有庆功宴呢,我们厨房正准备着的!”
伙夫乐呵呵的,可是姜渔却没这么乐观。
昨晚她睡在侧间,听到卫鸣的房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有翻墙进来的,还有悄悄走门进来的,都是和卫鸣商议事情的,直到天快亮才消停。
她虽一直装睡,但也知道,卫鸣的任务,肯定不只是收粮仓那么简单。
果然,第三日的时候,按理说应当事毕了,可两个当家人都没有按时回来。
大当家派出去的探子一个个回来,不知道带回了什么消息,但听人说大当家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到了后半夜,徐颂被人抬着回来了。
黑洞洞的寨子突然间灯火通明,点点火把照亮了往徐颂院子来的路,一路上每个人都急切地嚷着。
“让开!让开!”
“叫胡医师!快点!”
院门被人撞开,姜渔也被人撞到了角落里,只看得到一堆人抬着个高大的男人放在了床榻上,地上只留下点点血迹。
“怎么回事?”
大当家廖振东迈着大步跨进了院子,直接到床前握住了徐颂的手。
他面如金纸,肩膀上一道长长的刀伤,虽不知深浅,但流了那么多的血,情况一定危急!
下面的人都要哭出来了,“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三当家那边牵制住了人手啊,可是没想到我们回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建安侯本人带队,他们足足有两万人马!
我们收复个粮仓,不过两千人,哪里敌得过他们!拼死才保了二当家出来,可是二当家还是受伤了!
属下无能,请大当家治罪!”
廖振东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派出去的探子已经送回了线报,是严虎贪功冒进,追击穷寇,中了对方的埋伏。
他那边一失利,建安侯马上腾出手来收拾望县粮仓,这才让两边都失了手。
这时候,胡医师两手鲜血从内间走了出来,满头大汗地和廖振东汇报:
“大当家,二当家中的这一刀还差一寸就要伤及心脉了,属下已经尽力医治,但是生死有命,二当家能不能过这一关,还是要看能不能熬过今晚啊!”
“怎会如此?!”
他起身再去帐子内看了一眼卫鸣,平日里冷峻坚毅的一个人,此刻躺在床上,周身都是血迹,面如金纸,似乎下一秒就要没了。
廖振东眉头拧得更深了。
密密麻麻的悔恨涌上他的心头,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多疑害了卫鸣。
要不是自己纵着严虎胡闹,卫鸣不会中药伤身导致不能去白风岭。
也就不会出现追击穷寇中计的事情,辽山也不会落到如今腹背受敌的局面!
都怪自己!
卫鸣来辽山两个月,曾于万箭之中救过自己的性命,曾经带着大家躲过多次建安侯的追击,这些都无法作假!
可是自己却由着严虎胡闹,害了真正为辽山好的兄弟!
廖振东闭了闭眼,从怀中掏出一枚银色的令牌,上前放在了卫鸣的床头,帮他塞进了枕下。
随从急着要阻拦,“大当家!这可是您寨主的令牌,您这是?”
廖振东坚定抬手阻止了他的话,扬声对大家道: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全力照顾二当家!这枚令牌在此,照顾他便犹如照顾我本人!
只要二当家醒了,接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寨中一切事务均由二当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