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多事之秋
房东不痛快,提出按合同扣大笔押金,还可能追究赔偿。
傅衍礼好说歹说,最后对方让他一次性付违约金两个月房租,否则不放行。
只能咬牙同意,把卡里仅剩的钱又得往外掏。
舒静娴连续两天值班,抽空跟同事聊天借钱。
同事多数也拮据,东拼西凑才凑到一部分,不够。
舒静娴几乎丢尽脸面,还是硬着头皮继续。
终于凑够勉强够付违约金和搬家费的钱,决定本周末正式退房。
同时,对方起诉威胁和黑衣人骚扰没停,只是次数减少。
他们加快动作,整理打包书籍衣物,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周五,舒静娴起了大早准备搬家公司,对方答应下午两点上门。
傅衍礼也跟实验室说明,需几天假处理家事。
一切进展迅速,然而变故接踵而来。
上午十一点,陌生座机打到公寓座机,他们不常用,房东留的号。
傅衍礼接到发现是同城法院电话,告知,有人已起诉。
房东要求赔偿毁坏房屋设施,另一位抵押权人也申请财产保全,禁止他们搬家。
简直晴天霹雳。
傅衍礼急切解释没毁坏房屋,抵押更是荒诞,但对方只说诉讼已进入程序,想搬家需先提供担保,否则等法院裁定。
气得脑仁发涨,电话没挂,舒静娴也过来听到,当场惊到心口乱跳。
搬家受限,若下午搬家时有人拦截,恐怕现场失控。
两人急忙再出门,直奔法院想当面说明,但窗口说案件分配给某法官,还没排期,无法临时处理。
什么都讲不通,只能干瞪眼。
下午一点多,为避免更大冲突,取消搬家计划,临时通知师傅别来。
搬家公司负责人在电话里不悦,说车快到了,得收违约费。
只能接受,一天两次违约,全是冤枉钱。
夜晚到来,公寓里堆着打包好的行李箱和纸箱,如临大敌。
舒静娴坐在床边摊开纸,写下各种解决办法,一个个划掉。
傅衍礼在外面沙发半躺,翻着律师邮件,一筹莫展。
凌晨时分,雨从窗外倾泻,伴随零星雷声,空气又潮又闷。
傅衍礼脑袋木然,强撑精神浏览法律科普网站,发现这种烂账纠纷实际操作非常可怕,没人能给快速解法。
整夜无眠。
天亮后,傅衍礼关掉电脑,看着客厅满地杂物,内心茫然。
舒静娴房门开着,人不在,估计去医院了。
留下空荡公寓与一片焦躁。
中午时分,导师邮件来了,依旧拒绝提前拨款。
傅衍礼握着手机,自嘲苦笑,完全陷入绝境。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击,警惕地从猫眼看去,居然是民警。
那位接警民警说,“有点线索,对方手机信号大致在城郊一个废弃小工厂,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傅衍礼情绪被点燃,立刻配合对方,一起赶往城郊区域。
路程不短,下起小雨,废旧巷子泥泞。
警车在前,傅衍礼驾车在后,沿着破路往工厂方向开。
到了现场发现工厂大门落锁,里面没人。
警察从侧门挤进破厂房,在昏暗角落找到一堆生活垃圾,似乎有人落脚过,但不见人影。
翻了翻,找到几张碎纸片和一只破背包,没证件,一件夹克还带着撕破痕。
民警可惜地说,“人估计半小时前才走,看样子行踪不定,我们再继续追。”
傅衍礼站在破墙边,望着满地杂乱,内心像被荒草包围。
握紧的拳头沾满灰尘。
警方留下联络方式,承诺继续盘查周边,让他先回等通知。
傅衍礼拖着疲惫身躯开车回市区,把这事告诉舒静娴。她在电话那端冷静说,“说明他确实还在这个城市,跑不远,找下去总能逮到。”
傅衍礼说,“但我们的钱顶不住拖太久。房东和那些抵押公司都要来逼命,得想更有效的手段。”
舒静娴匆匆说,“我还有个手术,晚点再谈。”
挂断后,傅衍礼一个人坐车里良久,外面车流热闹,与他无关。
将近四点,给律师打电话,确认起诉流程有无快捷撤销方式,可惜没进展。
回到公寓,放下车钥匙,忽然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似乎有人在洗东西。
走过去一看,是舒静娴穿着便服,拿着抹布擦拭东西,显然已下班。
“你今天手术结束这么早?”
傅衍礼有些意外。
舒静娴回答,“手术临时取消,病人情况延后。我提前回来,想把公寓再收拾一下,万一突然能搬,也别手忙脚乱。”
傅衍礼把废弃工厂的情况说了,舒静娴只表示暂不做幻想,最好还是筹备更多资金,以防大坑。
擦完东西放下抹布,环顾纸箱行李。
“要不,我们先找个靠谱的短租房?不管诉讼如何,这里总让人提心吊胆。”
傅衍礼认同,但又说没钱。
舒静娴沉默数秒,做出决断,“实在不行,我把我爸妈留下的那块祖屋卖了。虽然抵押给银行,但估计还能剩点钱。”
傅衍礼说,“那是你最后的念想,真要这么做?”
舒静娴没多解释,只道,“我不能让自己继续陷下去。这房子纠缠下去什么都毁了。不过先得去我老家办手续。”
傅衍礼没阻拦,点头表示配合。
深夜十点,舒静娴收拾好挎包,装着户口本、身份证件,准备明天动身去老家。
傅衍礼留下来处理烂摊子,联系律师,配合警方找人。
两人分头行事,是眼下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这一夜安静孤寂。次日凌晨五点,舒静娴早早起身洗漱,把早餐装好,招呼傅衍礼起床。
三言两语后,拖着小行李箱离开,匆匆搭车去车站。
傅衍礼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走廊,心里说不出滋味。
回到厅里,坐在那堆行李箱旁,打开手机查最新法院系统信息,发现名义抵押已正式立案排期。
更糟的是,下午收到短信,房东那边也起诉违约,要求赔偿剩余数月房租。
短短几天,官司接二连三,傅衍礼像陷入沉海。
“难道真要破产?”
心里一团糟,连工作都顾不上,实验室那边估计快等不及了。
晚上,找到一家深夜副食店买了速食红肠,干啃两口就咽不下,一天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