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脚还能撑住
傅星河补述他们遭遇的威胁与逃亡，形容了几次险些被暗害经过，希望高层重视。
官员模样男子听完，再度翻看手中资料，神色不变，只是在笔记本上做了不少标记。
录完后，他合上文件，朝唐睿说专案组会进一步收集证词。
并提到还需他们签个保密协议，不可随意对外散布内部调查进展。
三人一听要签保密协议，都有点犹豫。
但唐睿解释是标准程序，不影响走媒体路线，只是避免干扰办案。
最终他们都在协议上签了字，没有再质疑。
官员模样男子收齐文件，示意他们可以离开，然后他会和检方衔接立案。
唐睿对他微微鞠躬，然后带三人离开办公室，门外戴眼镜男子提醒他们随时保持联系。
回到车里后，三人明显感到疲惫，却也似乎看到一点曙光，不再像之前那般茫然。
“虽说让我们签了保密协议，但专案组正式插手也算大进展。希望他们不会再推诿。”
傅星河先说出这话，想相信法律终归会有力量。
“避免过度乐观。我们得罪的人还在暗处，稍有不慎就会再来要命。
但至少走到检方和上级环节，我不信他们能完全遮天。”
舒静娴阐述了谨慎。她依旧打算多做准备，不打算停下对外曝光。
唐睿开着车，将他们接回那公寓楼。叮嘱他们不要乱跑。
等下一步通知，也许还要配合更多调查。
下车前，唐睿掏出一串钥匙，说他就在附近租了房，有事可以随时去找他。
三人点头，目送唐睿驱车离去，然后进公寓四楼房间。
打算先好好养伤休息，万一再来变故也能迅速应对。
他们推开门，看到屋内原本凌乱，如今居然多了几样日用品。
似乎有人趁他们离开时布置了一下。
桌上摆着一张纸条，写着简单留字。
“我给你们送点补给，省得你们一直出门。”
纸条落款没写谁的名字。看笔迹像徐大夫或唐睿的朋友，不确定。
不过既然是好意，他们也不多纠结。
傅衍礼走到阳台，见对面旧楼窗户拉着窗帘，也没细看。
只把背包抛到沙发上，做个深呼吸。
舒静娴拎起地上那包物资打开看，是几盒方便米饭、瓶装水和简易药品。
让她心里略感安慰。
傅星河检查泡面口味，表情稍显满意，不想再吃医院那些压缩饼干。
“这几天就关在这儿吗？总感觉还是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又会被查到。”
傅星河说着走到窗前，用手指撩开半截窗帘，向下张望楼下是否有人。
“没有更好的去处。我们还能退到哪儿？龙哥的厂房也不算安全。
诊所那边对手肯定蹲守了。”
傅衍礼给出结论。他不急着换地方，毕竟专案组可能随时召见。
“我们耗到什么时候才算熬出头？也许还要一个月，也许更久。我都快疯了。”
傅星河吐槽。自从卷进这漩涡，生活完全乱套，连脚伤都难好转。
“坚持吧。我们走到今天，已不是为了个人解脱，是为了讨个公道，也是给更多人出一口气。”
舒静娴说完，拿起手机试图找网络，但信号依旧不佳，只能放弃上网。
房间里只剩陈旧小电视。
傅衍礼和傅星河打开电视看新闻频道，想关注社会面有无相关报道。
转了片刻，发现主流电视没提及他们揭露的黑幕。
只有少数花边消息说某些国企领导被立案调查，但没具体关联。
傅星河调侃那些新闻藏头露尾，也不抱指望主流电视站台了。
时间缓缓流逝。窗外阳光照不进公寓，走廊飘来霉味，墙角有漏水痕迹。
三人聚在微弱灯泡下，吃了泡面和水，随后摊开笔记本电脑，却发现依旧连不上网。
他们只能离线清理文件夹，删除重复资料，以免空间不够，然后做好随时带走的准备。
夜色再次降临。公寓外若隐若现的灯光让人提不起精神，街上一片萧条。
舒静娴提议大家明早再去镇上网吧，至少看看海外风向，不能一直与世隔绝。
傅衍礼也有此意，但警惕对手潜伏，最好让唐睿派人佯装接应，以免再遇险。
傅星河说那就听舒静娴的。
闲着也没劲，不如主动抓信息。
然而，计划还没实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踹门声，还有粗鲁声音喊，“开门！查水表！”
三人交换眼神，都觉不妙。这种伪装理由早就过时，多半是对手或爪牙要硬闯。
舒静娴让傅星河先去阳台，准备万一门破了就跳楼逃生。但楼层不低，跳下去也有风险。
傅衍礼搬桌子顶着门，尝试低声与门外人交涉。
“我们这儿没异常，谁派你们来的？”
外面不再废话，仅是继续踹门，还伴随啪嗒的开锁声，似乎会撬门锁。
“快走阳台！别死守这！”傅衍礼声音低沉，但语速很快。
舒静娴没犹豫，立刻抓住床边包袱，用力站起身。
傅星河瞧见门外踹门声越来越猛烈，也赶紧把随身物件塞进外套口袋。
楼道里传来嘈杂脚步，像有人想强行破门，引发室内一阵恐慌。
舒静娴轻咬牙根，转身奔向阳台护栏，想着能否借邻居防盗窗逃到隔壁。
傅衍礼扫视几秒，发现阳台下面就是一堆堆废弃杂物，摔下去也够呛。
“我们先躲去阳台拐角，看有没有楼梯通道。”傅衍礼背着电脑包，目光闪动几下。
舒静娴把包袱甩到身后，双脚踩上空调外机支架，朝另一侧试探落脚点。
傅星河一声不吭，默默搬开几块堆在阳台角落的旧木板，发现下面隐藏着一条狭窄楼梯。
那条楼梯很窄，像是建筑遗留，通往下一层外墙。
“让我先下去，我脚还能撑住。”傅星河把上衣系在腰间，呼吸紊乱却强行保持镇定。
舒静娴随手拉住扶手，生怕楼梯破损塌陷，整个人悬挂片刻后才迈下一级台阶。
门外砸门声突然停止，楼道里变得安静，让人更加紧张。
傅衍礼努力压住内心起伏，抓紧阳台边绳索，顺着楼梯往下移动。
三个人依次往下，楼下空气里弥漫潮湿霉味，脚底坑洼地带积了一滩积水。